259. 第 259 章 朱元璋的發瘋文學8(1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11719 字 8個月前

除去受到特彆關注的六皇子、乃至於其餘那些尚且年幼的皇子之外, 諸王無一例外,全都被單獨關押起來。

而六皇子之所以算在這個“之外”裡,也並非是因為他得到了什麼優待, 而是因為他這兩日承受到的特彆關注太多,當天夜裡就病倒了。

真要是在從前,侍從們哪兒敢叫這個金貴的主子出事, 剛打個噴嚏,就得急匆匆去請禦醫來瞧了。

可現下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不是?

今個兒皇爺可是親口吩咐,把這個不中用的畜牲關進馬棚裡,沒他吩咐,不準放他出來!

侍從們當然不敢違逆皇爺的心意,但是也不敢真的坐視六皇子病死——彆看今天皇爺又踹又罵, 發起飆來直接就吊起來打,但人家那是嫡親的父子,還能真有隔夜仇嗎?

這要是今晚上六皇子咽了氣兒, 備不住明天他們這群侍奉的人都得咽氣!

侍從們左思右想,還是不敢置之不理,沒敢去問皇爺的意思——毫不誇張的說,這兩天哪隻不開眼的鳥打皇爺屋頂經過,都得挨一彈弓!

他們隻能去尋相對於皇爺而言, 天使一樣溫柔慈愛的寧國公主。

這段時間以來, 也就是這位公主說的話, 皇爺還能聽一聽了。

皇帝傳召諸王往來此處的事情,寧國公主早已經得知, 又因為此時皇帝日常起居諸多事情都是由她來操持的,六皇子頭一個來到此地的消息,也沒能瞞過她的耳朵。

甚至於六皇子前腳剛挨完打, 後腳她就知道了。

隻是寧國公主卻沒有理會,更沒有前去勸慰。

雖說是嫡親的姐弟,但寧國公主同六皇子的關係並不算太好,這家夥那副唯我獨尊的脾氣,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養出來的。

當初皇太後趁著皇帝出征,太子與皇後又坐鎮後方力有未逮,將這個孫女許給了娘家侄孫,寧國公主並不很情願,便悄悄使人去尋弟弟,希望他能飛馬去給大哥送信,回絕掉這樁婚事。

六皇子的騎術,打小就很好。

但是六皇子沒有幫她,而是把那封信交給了皇太後。

這也是姐弟二人感情徹底破裂的根本原因。

雖然知道從小到大,祖母都很疼愛兩個嫡孫,弟弟對祖母的感情也很深厚,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同胞所出的弟弟,會在那時候出賣她……

皇太後怒氣衝衝的到她麵前,錘著胸口跳腳大罵,罵完了又開始嚎啕大哭,說她沒心肝,一朝得誌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連自家親戚都看不上眼。

寧國公主渾身發冷,什麼都說不出了。

那之後,遵從皇太後的意思,她匆匆跟王家的表哥舉行了婚禮……

思緒從過往當中收回,寧國公主的念頭又轉到了當下這事兒上。

父親的脾氣她也知道,他在氣頭上的時候,除了母親跟大哥,幾乎是誰都勸不住,而當他覺得自己占了理的時候,就算是母親跟大哥在這兒,怕也拗不過他。

這回的事情寧國公主也聽說了原委,有一說一,老六這打挨得不冤。

她勸隻怕也勸不下來,倒不如暫且將自己在父親那兒積攢的臉麵留在手裡,待到了真正危急的時候再拿出來用。

譬如說現在。

聽人說六皇子挨打之後又被關進馬棚裡,連傷痛帶著奔波趕路的辛勞一處爆發出來,已經發起了高熱,寧國公主二話不說,馬上就起身更衣,又使人去請太醫來瞧。

近侍婢女有些遲疑:“公主,這要是叫皇爺知道……”

寧國公主道:“爹隻說是要審老六,又沒說馬上就要他死,且有罪也好,無罪也罷,前提都得是他能安安生生的活到那時候,不是嗎?”

“再則,我這會兒隻是他姐姐,不是什麼公主,知道一母同胞的弟弟病的要死了都置若罔聞,豈不是更叫爹寒心!”

婢女領命去請了太醫——這動靜顯然瞞不過皇帝,隻是如寧國公主所料一般,後者果然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異議。

倒是六皇子發著高熱,病的要死的時候睜眼瞧見姐姐,又恨恨的將眼睛閉上了。

明知道親弟弟到了,明知道親弟弟在受苦,卻都冷眼旁觀,這會兒我快要不行了,倒是惦記著來賣好了,你以為我會感激嗎?!

一母同胞的姐弟,寧國公主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歎口氣:“咱們都是骨肉至親,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看六皇子閉著眼睛並不理會她,便也不去強求,隻站起身道:“我這會兒來瞧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娘和大哥,我的心儘到了,來日到了底下見到他們,也算是有話說。”

將這幾句話說完,便緩步離開了此處。

出了門,婢女見她眉頭緊鎖,心下怨氣更深,不是對寧國公主,而是對六皇子:“六殿下還好意思跟您擺臭臉,他自己做的好事!”

寧國公主回過神來,幽幽歎一口氣:“我並不是氣惱他的態度,隻是覺得……”

隻是覺得什麼?

方才看著弟弟身上那猙獰的傷口,乃至於他那張桀驁不馴的麵孔,寧國公主鬼使神差的有了某種預感。

這小子打小就膽大包天,腦子一熱什麼事兒都敢做。

從前有大哥為他兜底,但現在呢?

大哥已經去了,他卻還如同從前一樣莽撞。

夜風有些寒涼,寧國公主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她終於了悟到自己方才那短暫的悚然是因何而生。

老六他也許早晚有一天,會死於他的狂妄和跋扈……

隻是那都與她無關了。

寧國公主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如她所說的,今日來這一趟,不是為了在六皇子麵前儘一個姐姐的本分,而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來日可以踏踏實實的去見娘和大哥。

該做的都做了,她問心無愧。

……

六皇子畢竟體健,這高熱看似來勢洶洶,叫太醫來瞧過,灌了一壺藥進肚,再紮了幾針之後,到第二日清早,這燒就退下來了。

六皇子醒來之後,就覺得眼皮好像有千斤重,分外艱難的睜開眼,先去環顧自己周遭環境,見仍舊是在馬棚裡,心也就冷了一半兒。

懷著最後一點希望,他問了出來:“我爹沒來看過我嗎?”

侍奉(看守)他的人躊躇幾瞬,終究還是如實道:“皇爺此時也有事情在忙呢。”

六皇子頓生心灰意冷之感。

朱元璋是真的有事在忙。

諸王都被抓起來單獨關押,那不得有個人來審審嗎?

他在偏殿裡尋了間安靜的屋子,旁邊置一張小桌,讓能文的侍從在那兒做筆錄,繼而就下令把二皇子提過來了。

朱元璋眼光多狠辣啊,一眼就瞧出來這群兒子們的心不齊,不然也不會四散著過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他們肯定無法提前統一口徑,再經過先前的恫嚇,都算是嚇破了膽,此時一審一個準兒!

他猜想的半點不錯。

有了先前的鋪墊,甚至於無需發力,下令將二皇子提到這兒來,他老人家陰沉著麵孔往上首一坐,淡淡吐出來一句:“說說吧?”

二皇子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禿嚕出來了。

朱元璋沒興趣聽他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點出了主題:“來說說老六媳婦跟老七媳婦。”

此外便一言不發,絲毫不肯表露任何傾向。

二皇子無從判斷老爹的心意,又知道他發起飆來是真能狠下心來殺兒子的——老六還是嫡子呢,說打就打個半死,這樣心狠手辣,難道還能舍不得他?

當下不敢誇大,更不敢為人遮掩,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講了。

坦白說,當初魏國公府姐妹替嫁,除去法理和沒將皇家看在眼裡之外,純粹是魏國公府內部自己的事情——因為這並沒有涉及到諸王的直接利益。

也就是說,對於徐倩茂和徐柳吟這姐妹倆,眾人除去觀感不一之外,起初並沒有太多的區分。

尤其徐柳吟嫁的是六皇子,那家夥向來跋扈,也護犢子,妯娌們即便對徐柳吟心有不屑,也不太會在情麵上流露出來。

而諸王是男眷,同弟媳婦交際的也少,就更不會對她有什麼過於深刻的印象了。

是以現下徐家姐妹倆在外的聲名,純粹就是自己賺的了。

談起徐倩茂,二皇子沒法兒說人家不好。

老婆還入著人家船隊的股,大把大把的往家撈錢呢,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啊!

而就為人來說,徐倩茂也足夠豁達敞亮,挑不出什麼錯兒來。

當日徐柳吟在皇太子的奠儀上發難皇太子妃的事兒,二皇子回府之後也聽妻子說了,除了嘖嘖稱奇於老六媳婦的愚蠢之外,對徐倩茂也不由得平添了幾分敬意。

要知道,在皇子妃們裡邊兒,老六媳婦對標的可是老六這個嫡子啊!

更彆說那是在皇太子薨逝之後的特殊時期了!

易地而處,二皇子捫心自問,他是不敢阻攔六皇子的不義行徑的——萬一日後老六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發瘋報複自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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