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第 271 章 朱棣的發瘋文學1(1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18342 字 8個月前

於氏乃是破落戶出身, 於家更不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安國公姻親故舊極多,隨便找一條關係線, 就把於家給彈劾了。

因為於家這條魚太小,甚至於都沒引起什麼風波, 禦史台前腳彈劾完, 大理寺後腳就把案子給斷了。

時任的大理寺卿是跟隨皇帝打天下的文官,頭頂上有個侯爵的帽子,兒子娶的是公主, 往來的都是本朝頂級勳貴, 看見於家的案子時眼皮都沒眨一下, 就直接給宣判了。

沒辦法, 這時代就是這樣。

嘴上說法治,實際上還是人治。

你要是有機會跟我談談人情, 攀攀關係, 那說不定還能輕判點, 但要是沒這個機會,就隻好依法行事咯!

大理寺卿對於人情和關係的評判標準很簡單。

我認識的人犯了點無關緊要的小錯, 當然是可以適當的鬆鬆手的啦!

什麼, 是我不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的人能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 你也配跟我談人情和關係?!

於氏的爹受審的時候,倒是主動的把自己女兒的關係給吐出來了, 隻是這不頂用啊!

對於大理寺卿來說——你女兒要是九皇子妃的話,還算是跟我們家沾親帶故, 尼瑪一個皇子的小老婆的爹也配跟我走關係?!

趕緊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他壓根不怕得罪九皇子,一個不能上朝聽事、且無緣大位的皇子,我堂堂九卿, 怕你個毛啊!

於氏的爹被下了獄,瀆職、貪汙,外加非法買賣官位——低微的官位那不也是官位嗎,幾項罪責累計起來,直接一個秋後問斬,府邸查封。

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家財,也儘數充了公。

於側妃聽聞消息,當場就暈過去了,回神之後,馬上去求九皇子救命。

官員之女跟罪臣之女,那是一回事嗎?

此事一旦坐實,彆說是她,即便以後有了孩子,孩子都抬不起頭來!

九皇子聞訊瞬間坐蠟。

他怎麼可能指揮得動大理寺卿啊。

九皇子麵露難色。

這要是安國公肯去幫忙求情,看在昔年一起打天下時候的情分上,兩家也都是皇親國戚,備不住還有可能……

隻是這會兒依他和王妃的關係,是如何也張不開口,讓嶽父替妾侍的父親求情的。

於氏雖毒,但並不愚蠢。

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安國公府的報複。

如若不然,這案子的流程不會走得這麼快,也不會有人專程搜羅了一個小官兒的把柄,交到禦史手裡,直接一封彈劾奏了上去。

但是該怎麼破局呢?

讓九皇子去給安國公府,亦或者是九皇子妃施壓?

因為他們倆近來的行徑,兩家可都已經撕破臉了,這會兒再叫九皇子去以勢壓人,安國公府怎麼可能服軟?

要是當真懼怕九皇子,怕也不會一出手就這麼狠絕——這是要將整個於家都連根拔起啊!

硬的來不了,那就隻能來軟的了。

於側妃能為了榮華在九皇子麵前撒嬌賣癡,放軟身段,如今為了娘家爹的性命和未來,沒理由在九皇子妃麵前低不下頭。

她先將內中之事同九皇子剖析清楚,再嬌嬌弱弱的流著眼淚說:“這回的事情,看似是衝著我的娘家來的,可實際上為難的,卻是殿下您啊,於家要是出了事,安國公府下一步保準兒就會把目標轉移到您身上!”

挑唆起九皇子的畏懼和怒火之後,於側妃又故作大義的站了出來:“隻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安國公府畢竟不是尋常人家,您跟他們結成仇怨,隻怕也不妥當。”

“王妃娘娘之所以攛掇娘家做出這種事情來,無非是因為深恨我罷了,我到她門前去負荊請罪,一定求王妃娘娘回心轉意……”

九皇子妃有多驕橫,九皇子是親身感受過的,當著他的麵都敢為難他的愛妾,這要是主動送上門去,還不得脫一層皮?

他惱怒於於氏話裡話外透露出的自己的無能為力,也因此愈發憐惜於氏的深明大義:“彆去,我不舍得。”

九皇子拉住愛妾的手,幾經躊躇之後,咬牙道:“我去向她低頭,便也是了!”

於氏哪裡敢把這麼要緊的任務交給他?

九皇子的性格她還不知道嗎,頂多軟一會兒,要是九皇子妃不肯借坡下驢,他保管要惱羞成怒!

到時候他倒是沒事兒,自己娘家豈不是徹底完了?

趕緊搖頭,姿態堅決的將這事兒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九皇子哪裡想得透這些彎彎繞,隻覺得愛妾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為了不讓自己蒙羞,什麼都豁得出去,愈發動容不已。

於氏這邊說服了九皇子,轉頭就脫簪往九皇子妃門前謝罪去了。

“我知道自己從前行事不端,對姐姐多有冒犯,隻求姐姐寬宏大量,饒了妹妹這一回吧……”

在九皇子妃的院外長跪不起。

這消息傳到九皇子妃耳朵裡,她主打的就是一個關我屁事。

早乾什麼去了?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

置之不理。

還讓人放話出去:“你願意跪,就隻管跪著吧,隻是我把話撂給你,彆指望靠這能辦成事兒,絕無可能!”

於氏之所以在九皇子妃門前長跪,並不是想要以行動來對主母造成聲譽上的脅迫,而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諒解,繼而高抬貴手,放她娘家一馬。

聞聽這話之後,知道九皇子妃不吃這一套,馬上就改變了思路,抱著出門婢女的腿,苦苦哀求:“還請這位姐姐替我傳個話,好歹叫我見王妃娘娘一麵,給她磕頭賠罪才是,王妃娘娘要打要罵,都是我應得的,絕無怨尤……”

那婢女耐不住她幾番癡纏,到底是入內傳了話。

隻是於氏未免太不了解九皇子妃了。

她要是個吃這一套的,還能跟九皇子把夫妻關係處成這樣?

“誰有閒心打她罵她?我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九皇子妃當即道:“於家的人犯了事,這是國法,而於氏與我的糾紛,卻是家事,兩者豈能混為一談?叫人知道了,倒好像府上的家事便是國事似的,趕緊叫她走!”

於氏聽了這話,心就涼了一半兒。

她沒想到,居然真有人連這種程度的“軟”都不吃。

更沒想到,她已經俯首稱臣,願意任由九皇子妃處置,後者都不肯看在九皇子的情麵上,將先前那一頁掀過去。

怎麼會有這麼軸的人?

可是巧了,九皇子妃還就是個這麼軸的人!

於氏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堅持跪在門外,不願離去。

而安國公夫人送到九皇子妃身邊的人,也悄悄將這消息送到了她耳朵裡。

……

翌日。

七皇子府上,徐倩茂正與一位來客相對敘話。

來客是誰?

自然是安國公夫人了。

論親戚,安國公夫人的女兒是徐倩茂的弟妹,講利益,安國公府是頭一批站出來響應徐倩茂出海計劃的勳貴。

而論淵源,徐倩茂初到京師,還是個野丫頭的時候,也是安國公夫人率先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幫助她在京中打開局麵,還在她與唐氏相爭的時候幾次相幫。

這情誼打一開始就結下了,這時候用起來也不顯得突兀。

這回安國公夫人便是為了西行商隊的事情來的,兩人說完了公事,終於談論起私事來。

安國公夫人麵露難色,很傷腦筋的說:“人都道家醜不可外揚,隻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簡單闡述了幾句女兒同女婿乃至於那位側妃的齟齬,她沒有隱瞞,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彈劾餘家的奏疏,是我們家找人遞上去,但那些個糟汙事情,可不是我們栽贓他的!於家人敢做初一,難道我們還不敢做十五?”

坦誠的激憤之後,安國公夫人臉上又浮現出幾分愁容:“隻是出氣容易,收尾卻難,誰知道此後於氏又會耍什麼花招,九殿下又會如何對待我們家丫頭?那筆嫁妝我是不指望要回來了,隻盼著那孽障能順遂產子,便也是了……”

說到此處,她不由得垂淚:“這是皇家的家務事,外人怕是不好插手的,隻是我思忖著您是那孽障的嫂嫂,又是皇太孫的生母,向來拿得穩主意,便冒昧的來問了——您若是便宜的話,便去瞧瞧她,也勸她幾句,九殿下乃是天潢貴胄,皇爺親子,身份貴重,非比尋常,難道還能讓他退讓嗎?再這麼執拗下去,傷的隻能是她自己啊!”

徐倩茂都一一的應了,又溫和道:“您放心,這事兒我記下了,必然會辦妥當的。”

待到安國公夫人走了,她身邊的婢女春杏便迫不及待的用鼻子哼了一聲:“九殿下平時在您麵前,倒是人五人六的,誰曉得背地裡竟作下這等勾當!王妃的嫁妝都搶,真不要臉!還有那個於氏,簡直跟……”

她想說“二小姐”,然則當年那事兒或多或少也算是忌諱,話到了嘴邊兒,還是沒說出來。

但是徐倩茂卻已經明了了她的意思。

再細細那麼一品,就覺得更有意思了。

當年之事,她尚且隻是局中人,五年之後,卻已經跳脫到棋盤外了啊。

徐倩茂起身,自己取了大氅披在身上:“我進宮瞧瞧大嫂去。”

春杏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

這丫頭是個熱心腸,聞言不由得期期艾艾道:“您不去瞧瞧九皇子妃嗎?王妃娘娘多可憐啊。”

徐倩茂失笑道:“我正是覺得她可憐,所以才要去瞧瞧大嫂呢。”

她意味深長道:“你以為安國公夫人真是打算請我做說客,去勸和那夫妻倆嗎?”

回程的路上,安國公夫人身邊的親信也正覺不解。

“夫人,憑著您跟七皇子妃的私交,完全可以開門見山的,何必這樣迂回呢?”

“不,你不懂。”

安國公夫人微笑道:“這件事情隻能迂回,不能開門見山。”

七皇子妃也好,皇太子妃也好,當年都是經曆過庶人六流血事件的。

且更巧妙的是,這兩人或多或少,都曾經受害於庶人六夫妻。

而如今的九皇子與於氏,活脫兒就是庶人六夫妻的翻版,行事上與庶人六夫妻一樣毫無底線。

皇太子妃是皇太孫名義上的母親,七皇子妃是皇太孫的生身母親。

前者在內宮兢兢業業,努力儘到一個未來國母的責任,後者在外孜孜不倦,協助皇太孫將朝廷的版圖拓展的更大,使得國庫也愈發充盈。

可以說,這兩個人有著共同的目標——維持當下的政局,推動這個國家走向富強。

尤其是七皇子妃,她這個人心懷大義,又不乏慈悲,對於那些處境困苦的女兒,始終懷著一份真切的悲憫。

是以對於這兩人來說,九皇子跟於氏這樣腦子極端不清醒且居於高位,頗有些要重蹈庶人六夫婦覆轍的人,是重點觀察對象!

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是你有一個非常可愛乖巧的女兒,她很聰明,也很懂事,你發誓要用生命去嗬護她。

某一天你發現你家附近出現了兩條瘋狗,雖然它們沒有咬你的孩子,在你麵前表現的十分無害,但是他們在你麵前毫不留情的撕咬了彆的路人。

這時候你選擇……

A:沒事兒,不會咬我的。

B:哪兒來的瘋狗?趕緊打死拉倒!

皇太子妃也好,七皇子妃也罷,毫無異議的都會選擇第二個。

且在此之外,還有更加微妙的一點。

那就是——皇爺的兒子實在太多了!

二十幾個呢!

而根據本朝敲定下來的榮養製度,要供養他們,實在是極為巨大的一筆花銷。

據安國公夫人所知,皇爺已經表露過要削減宗室開支的事情,隻是還在規劃期,沒有最終敲定罷了。

不過,想來也不會太遠了。

畢竟這事兒得趕在皇爺還在的時候完成,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爭議,不是嗎?

對這事兒最積極的人會是誰?

當然是皇太孫!

江山的份額就這麼大,分給宗室的多了,分給他的不就少了?

此時這事兒要是送到皇太孫案頭上,豈不就是瞌睡蟲拿到了枕頭!

用感情來打動講感情的人,用利益來打動講利益的人,用這樣的手段來做事,怎麼可能做不成!

九皇子用天家身份來欺壓王妃,自己也被高於他的人處置,這不是很合理嗎?

而從頭到尾,安國公夫人都沒有參與。

她隻是作為一個母親,去請求七皇子妃幫忙勸一勸自己的女兒罷了。

而安國公府,也隻是出手料理掉了於家。

這官司即便打到皇帝麵前,安國公夫人也不怕。

……

徐倩茂進宮去見了皇太子妃,略過安國公夫人不提,隻說是自己打聽到的:“老九家裡的風聲,好像有些不對呢。”

又道:“我雖然是他七嫂,但這些事情還真是不好貿然去管,但大嫂您就不一樣了。”

再沒說彆的,轉頭談起了公事。

皇太子妃也沒有深問,等人走了,馬上吩咐:“去聽聽九皇子府上的動靜,當心些,彆驚動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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