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長得太好看,龍彥承認自己對他動了心。
隻是這種膚淺的一見鐘情,使得他現在與肖淩也隻是處於稍微熟悉的階段,甚至還沒有進展到曖昧。
很快司錦幾人就走到了他們跟前,他們向龍彥行了禮,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掀開塑料大棚的門簾。
這種材質司錦從未見過,似乎是什麼珍貴到她聞所未聞的布料,可是這位公子彥居然拿它蒙在架子上用來種植,這在司錦看來又是一件令她難以置信的浪費。
譬如那可以製造最好武器的鐵用來製造農具,譬如那光潔如雪的“紙”居然隻用來寫字,現在這種半透明輕飄飄的珍貴布料隻用來給菜地遮風擋雨……
司錦珍的無法理解。
一走進去,一股暖意撲麵而來,外麵再如何冷,這裡仍然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啊,發芽了!”褒環驚喜的聲音響起。
龍彥上前幾步,果然看到已經有綠色的小芽透出了土麵,遺憾的是,出芽率其實並不高,可作為第一次的試驗品,能夠成功已經很不錯。
“阿淩快來看。”已經收了傘的龍彥招了招手。
那孩子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站在門口那裡一時沒有動彈。
龍彥詫異地看過去,“阿淩?”
“來了!”他清脆地應了一聲,一下子跑到了龍彥的身邊。
龍彥笑起來,“看,真的發芽了。”
阿淩打量著那些脆弱的嫩芽兒,有些天真地問,“過幾天他們就很快會長大嗎?”
“是啊。”
他們用的培養皿都是用陶土做的簡陋版本,土質也沒什麼講究,龍彥從角落捧起一盆已經長出一小截綠芽的小盆,雖然他也分不清這種的是辣椒還是番茄還是土豆,“我們可以將這一盆帶回莊裡去養著,你就可以看到它一天天長大了。”
“好啊。”
暴風雪越來越大,他們出去的時候,龍彥施了一個小法術,暫時護住那脆弱的嫩芽。
阿淩一隻手捧著它,一隻手緊緊握住龍彥溫暖的手掌。
從塑料大棚所在的菜地走到山莊並沒有多少路,龍彥已經在幻想所有東西都種出來之後可以翻花樣嘗到的美食,有一些是修真界都不具備的——論“吃”這方麵種類的豐富程度,現代絕對是要強太多了。
“先生。”
“嗯?”
“我今天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下午不去習字了。”
龍彥看過來,取笑他說,“怎麼今天想偷一下懶嗎?”
“今天我想看雪。”阿淩歪著腦袋說。
龍彥輕笑,寵溺地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好,今天給你放假,等雪停了我們可以在院子裡堆個雪人。”
阿淩喜歡開心起來,笑得眼睛成了兩彎月牙,“嗯!”
暴風雪將整個天地都籠在了一層白裡,此處的雪與北方不同,落在掌心迅速消融成水,下了好一會兒,才積起薄薄的一層,不似他以前住的融伏城,那雪都乾乾的,如同鹽粒兒一般,輕而易舉就積了起來。
“雪有什麼好看的。”阿淩麵無表情地說。
他最討厭下雪,也討厭冬天,有兩年的冬天特彆難熬,他差點就凍死在街角。
視線落在那一點盈盈的綠,其實妙靈莊內仍然綠草如茵花木繁盛,這根小幼苗又稀奇在哪裡?
阿淩伸出手來,輕而易舉地就將它掐斷了,那樣脆弱而無趣。
他想殺人,一根植物的幼苗,根本無法平息他的嫉妒之火。
阿淩認真地在反省,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希望先生隻對自己這樣好,他不喜歡先生將另一個人放在心上。他永遠記得離開融伏城的那個晚上,自己蜷縮在先生的懷裡,那個懷抱這樣溫暖堅實,寬大可靠。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有一個他見不到的人,正一點點地占據著先生的心。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忽然,阿淩的手一僵,他蹙起眉來,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勁。因為他才剛十歲,很多事情也隻是懵懂,卻並不妨礙他的大腦開始飛快運轉,從小他就比絕大部分人要聰明敏感,這會兒也不例外。
“好奇怪……”他喃喃說著,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
哪裡都不對勁,他不應該有這麼強烈的嫉妒情緒,換句話說,對他這樣好的先生固然讓他感激讓他親近,卻應當不至於當他生出這樣偏執的占有欲。
阿淩覺得自己甚至還沒理解喜歡和愛是什麼,內心就開始滋生黑暗。
這有點不可思議。
感情來得太快太猛烈太深沉,阿淩甚至無法控製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