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當一件事可一可二又再三後,儘管它非常離奇,但大家似乎最終都能接受了它。
而經過短暫的兩天休息,教授們大概不約而同地認為學生迫切需要得到多一些指導,新學期課業的緊迫感立即壓了下來。
利亞在醫療翼睡了一覺。
很奇妙的,這一覺居然睡得不賴,也許有回來的龐弗雷夫人提供了小半瓶梔子花香精油的功效——臨走前還大方贈送給了自己。
利亞一直是龐弗雷夫人挺喜歡的姑娘。因為她總覺得自己常需要麻煩這位可敬的校醫女士,低年級課業又不重,就常來打打下手,因此很快熟悉起來。
她照常早早回到寢室裡,在不吵醒室友的情況下洗漱、換掉皺巴巴的院服……但當斜挎著布袋走到拉文克勞長桌用早餐時,大廳裡人依舊是三三兩兩的。
出乎意料的,德拉科.馬爾福已經坐到他平時比較常見到的位置上。
看起來已經用過早餐,而現在太早周圍並無朋友,於是百無聊賴地伸出右手托著腮,灰眸似乎無意識地逡巡著,沒有聚焦。
過了會兒,他敏銳地注意到利亞的注視,對她點了點頭,就自然地把視線移開。
這種感覺很古怪,讓利亞覺得他們就像兩個本就無甚感情因而協議離婚的夫妻……因此在親密關係破碎後還能做個點頭之交。
利亞拿不準自己應該怎麼辦,於是打定主意以後儘量不跟對方接觸——哪怕是目光,也好早點從彼此的尷尬中走出來。
“他一直在看你。”盧娜.洛夫古德說。
她是四年級的學生,總是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好像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是偶然,有些人會在背地裡喊她“瘋姑娘”。
利亞覺得也許以後自己會榮獲一個“病姑娘”的稱號,畢竟她也同樣常常獨來獨往,而現在光屏讓她成為聚焦,也放大了她的不合群。
阿斯托利亞連忙咽下嘴裡的雞蛋,跟本學院的學姐打了招呼,有點兒迷惑地問:“……誰?”
“那個斯萊特林五年級的級長男孩。”盧娜在她身邊坐下,聲音飄渺:“但他身邊有好多騷擾虻,這阻礙了他瞧過來的視線。”
阿斯托利亞張了張嘴,她覺得自己必須回複些什麼才符合禮貌。最後她不大確定地說:“那……感謝騷擾虻?”
洛夫古德忽然笑了起來,很大聲。
“你真有趣。”她睜著銀色的眼睛說。
利亞倒希望今天有個平淡的開始。
*
上午開頭就是魔藥課,兩節。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一起上。
也許是斯內普教授在兩年的了解後對他們這些三年級難以報有過高的期待,他們幾乎花了大半節課進行課本的念誦與講解。
阿斯托利亞的搭檔從未固定。因為她的魔藥課還行,通常都能拿到E(超出預期),有時甚至能拿O(優秀),大家都挺喜歡跟她一組,而她也從不拒絕邀請。漸漸的,大家看見她還獨自坐著,就會過來友好地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坐下。
這次的搭檔是個赫奇帕奇的男生。
利亞隻能回憶起他的姓氏有些長。
自從去年塞德裡克成為火焰杯的勇士,獾院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某些人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觀念是有失偏頗的:
赫奇帕奇不是蠢蛋、飯桶、其餘三院不要才勉強收留——他們跟其他學院一樣,擁有最優秀的學生。
年輕的迪戈裡先生的逝去,非常讓人傷心與惋惜,這似乎也在他的學院裡掀起了一股好學之風。
當斯內普教授第三次巡視到他們這一組時,赫奇帕奇臨時搭檔攪拌魔藥的手還是穩穩的,要求轉三圈決沒有到三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