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他們麵試了接近三千個學生,符合黑發黑眼特征的有二十幾個,每一個最後都被證實隻是普通人罷了。
甚至因為是黑發黑眼,精神共鳴力還都不突出。
因為幾十年的實踐以來,所有人都默認一個被證實的規則——
發眸顏色越淺,越有可能誕生強者。
而黑發黑眼……
自然是底層的底層,沒多少檢測的價值。
盛產垃圾。
如果不是因為首都那邊突如其來的要求,加上傳的神乎其乎的小道消息,他們都不會給黑發黑眼的人麵試的機會。
眼前這位主考官實在是太謹慎了,非要這麼古板,讓他們麵試的時間比其他組長太多,少了太多本該休假的機會。
想到這裡,考官C越發不滿。
他的視線落到眼前的人身上。
瞥見對方戴上眼鏡仍舊漂亮的下半張臉,心底一癢,忽然升起了惡劣的想法。
這人絕不可能堅持不下去。
要是被嚇哭了,看上去一定會很好看。
等等倒是無妨。
鬱訶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畫麵一閃,他似乎站在了一片空曠之地,場景模擬的非常真實,似乎真的有風吹到他的臉上。
太先進了。
鬱訶心底對去首都軍校的願望更強烈了。
他不知道考官讓他戴上它到底要什麼。
可能是要應對惡種吧。
他集中注意力,更仔細地觀察四周的風吹草動。
很快,有東西出現了。
和他想的實戰不一樣,這玩意兒憑空出現在距離他不到一尺的位置。
是個很正常的人的形象,隻是一動不動。
“救、救我……”他虛弱道。
鬱訶和他對視了幾秒鐘。
下一刻,這人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忽然嘴皮被掀開,無數的藤條噴湧而出,撐裂了下頜,藤條落地,支撐著他的身體往外極速爬動。
與此同時,不斷的有黏液從他的口鼻位置滴落,發出刺鼻的腥臭味道。
哇,人體不折疊,還可以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嗎?
雖然知道是模擬出來的,但麵對朝著他直衝過來的怪物,鬱訶還是做出了防禦的動作。
[不要動。]
一行字終於姍姍來遲地浮現在了眼前。
[本項測試內容:精神承受力。]
鬱訶眨了眨眼,沒動了。
實戰中,他們有很多情況需要麵對。
其中最稀疏平常的就是遭遇惡種,那麼測試這個應該也是合理的?
他也不太確定。
但說實話,雖然惡心了一點,恐怖的感覺倒不至於,甚至越看越覺得有點意思。
他私下還挺喜歡看恐怖片的。
首都的設備就是不一樣。
這逼真的模樣,嗆鼻的血腥味,比E星的VR模擬器高了不知道多少檔次。
隱隱之中,他忽然還有點小興奮的感覺。
……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數值麵板。
鬱訶的每一次心跳、呼吸都被記錄其中,包括他腦內的情緒波動,都在這精密的儀器前暴露無遺。
考官A放出了第一個模擬圖景。
這被公認為最惡心的畫麵之一。
一名男性公民被植物惡種寄生,潛伏在身體裡數日,直到最後所有沾滿黏液的藤條噴湧而出,淅淅瀝瀝地弄臟了周圍。
當時有十位巡察官。
八位都當場吐了,剩下的兩位患上了極嚴重的心理疾病,申請了提前退役。
“他緊張了。”
考官B冷漠地說,“峰值到了60,他不符合條件——”
一起手就是60。
後續多半隻會比60更高,他們這項測試可以直接結束了,他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然而,話音落下,儀器麵板上代表緊張、恐懼的那條線,忽然回落到了50。
隨後是40。
20。
……到了0,穩住了。
考官B:“……”
怎麼會有人一點都不害怕的,明明那麼惡心,他看了平麵圖都要吐了!
“再換個畫麵。”主考官沉聲道,“可能他見過。”
這個案子還挺出名的,電視上報道了幾天。
考官A立刻切了另外一個模擬場景。
這也是讓很多巡察官留下心理陰影的畫麵之一。
一名女性公民聲稱自己聽到有人說話,但儀器檢查不出有任何異常。
但實際上,她的腦子被寄生,成了蟲巢。
從口鼻處爬出蟑螂,沒人能接受這種衝擊。
連他們這些考官都移開了視線。
半晌後。
“現在呢?”
“……”
考官B不可置信,裂開了,“他的數值還是0。”
不但是0這麼簡單。
代表興奮的那條情緒線,甚至變成了90!
所有人目睹這一幕,都一時間啞然了:“……”
“怎麼辦?”
“……換下一個吧。”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鬱訶接收到讓他摘掉設備的提示,這才取下眼鏡和耳塞 。
一恢複視力,他就直麵上了所有考官凝重、甚至有些發白的表情,心底頓時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他試探地問,“我違規了?”
不該啊。
他看到極感興趣的寄生模擬,都沒有動過一步,隻是穩穩地按照要求站在原地,全程很乖的。
五位考官沒回答,表情沉重。
鬱訶的視線在儀器上落下,忽然有點懂了。
先前沒注意,這應該可以探測出他當時在想什麼,是他大意了。
幾秒後,他委婉地為自己辯解道:“我承認,我確實可能有一點點變態,但這應該不能算違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