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他媽找死。不該入學的人,就彆耍什麼心眼子,折騰來折騰去,自討苦吃。”
聞言,夏陽曜睜大了眼睛。
他是說……選拔?
可一個巡查官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他們根本就沒招惹首都星的人!
但子彈槍擊在身旁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他想像之前那樣怒喝出聲,最後卻隻是囁囁不語,聲若文蠅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夏家——”
聞言,巡查官A219眼珠轉了一圈,忽然哂笑了一下:“你好像很在乎夏家……那麼,這句話嘛,可以原樣奉還給你。”
夏陽曜一怔。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此話一出,夏陽曜頓時心底驚疑不定,已經維持不了臉上高人一等的輕蔑神情。
“看來你不知道,夏家本家家主的原配,也是黑發黑眸。”
“本家家主很喜歡他,現在他馬上就要去首都星了……當然,隻是提醒而已。”
話語落入耳底。
登時猶如平地驚雷。
但在語焉不詳地丟下這兩句後,兩人卻轉身揚長而去,隻留下原地瞳孔地震的夏陽曜。
他的意思……
該不會是——
聽到客廳動靜,夏芝匆匆趕來,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父親?父親!”
他什麼時候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夏芝衝過去,想將對方拉起來,卻沒想到才靠近就反手重重挨了一耳光,打得他腦袋嗡嗡。
“去把成績改回來。”
聞言,管事駭了一跳:“老爺?”
“快!”夏陽曜暴跳如雷。
管事不敢再耽擱,頂著一張傷臉就衝了出去,一旁的夏芝登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為什麼要改,改了我怎麼辦?我還要去首都軍校——”
夏陽曜大怒,嗬斥道:“閉嘴!你要是爭氣,我何必會得罪彆人!”
雖然他聽說過本家原配確實是黑發黑眸,但從來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畢竟現任家主已經新婚很久了,生下的孩子也異常優異,勢必是下一任家主。
但沒想到的是,他會這麼重視原配的孩子。
——竟派出了首都的高級巡查官,專門來警告他!
既然對方說他馬上要去首都星了。
該不會是……
夏陽曜一把抓過了夏芝的肩膀,捏的很緊,以至於慘叫出聲:“你收到本家的生日宴邀請了?”
後者驚恐地睜大了眼:“收、收到了。”
“去的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必須告訴我。”他表情扭曲,絲毫不覺得自己像個瘋子,手下咯吱作響,“緊盯本家少爺的一舉一動,這關係到你我的死活!”
……
鬱訶盯著自己的房子。
說實話,他在這裡住久了,有那麼一點微薄感情。
雖然隻有不到二十平方米。
但卻是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賺來。
他之所以想成為首都軍校的學生,也隻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裡,隻有它相對公平,能夠以最普通的身份掙得匹配的工資。
因為它很原始,是拿命換來的。
鬱訶聽說,哪怕隻是首都軍校的學生,也需要經常出任務,一個學期下來,三分之一的學生都會死在不知道的地方。
惡種傳染極強,不知道何時就會感染公民,在密集人流中爆發群體性災難。
而巡察官的職責就是維護秩序。
如果真的如對方所說,他的血脈來源於邪神……
這無異於是最適合他的工作。
反正他也沒什麼事可做。
讀書、上學、工作。
都是正常人的活動軌跡。
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好像並不是孤兒。
甚至還有個不正常意義上的父親。
但對方已經沉睡了,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麵。
而他……
他還挺想和對方見麵的。
鬱訶將懸掛在房間頂的燈泡拉下,照向地麵,讓自己能夠看到投映的黑色影子。
還是僵硬、呆滯,扁扁地耷拉在地板上。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吃掉酒吧的那隻惡種之後,影子變得比先前立體、鮮活了一些,好像隨時都會刺破地麵。
他試探地踩了一下。
影子躲開了一點。
但很快,它又如同纏住腳踝一般,模擬出了磨蹭他身體的動作。
他心念一動。
它又鬆開了,再次保持著原先的動作。
……真的有點像觸手。
甚至在影子吞吃了惡種後,它似乎變得稍微能夠控製,沒有原先那麼麻木了。
鬱訶沒忘記它當時是怎麼撕裂開黑暗,泄出熟悉氣息的——
那和惡種身上同樣的氣息。
給他一種名為“家”的感覺。
如果用家來比喻。
那麼,裡世界……應該算是他的家吧?
鬱訶在課本上看到過。
由於邪神的沉睡,通往裡世界的入口已經消失。
惡種可以通過其他途徑逃出,但無法再回去。
人類就更不可能進入了。
他們不知道邪神為什麼沉睡,本體到底在哪裡,所以無法從根源上對抗惡種。
入口。
忽然,鬱訶心跳停止。
他有了一個極度大膽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裡世界的真正入口沒有消失,而是在他的——
“碰。”
門被人從外叩擊了一下。
他的思路被打斷,手下意識一鬆,燈泡再次回到了頭頂,室內光線搖搖晃晃。
“誰?”鬱訶。
門外頓了一下。
“巡查官A1。”對方淡淡道,“我來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 攻出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