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之後,趙景柯從副駕駛拿出了她的瓷瓶,她有些驚訝問:“你什麼時候拿的?”
“我在醫院的時候讓司機去了嶽師家裡。”
果然他早有籌謀,而且胸有成竹。
進入帕納溪穀的頂層,全屋的智能燈光隨著他進入玄關打開,明亮但不刺眼,房子一塵不染,瓷磚閃閃發亮。
門口就放著一雙玫粉色的毛茸茸的新拖鞋。
她站在門口不換鞋,趙景柯把西裝外套脫下隨手掛上衣架,轉頭見她還站在門口不動。
“專門為你準備的。”他說。
聽了這話她才脫下了鞋,“我怕穿錯了彆人的鞋。”
趙景柯微微一怔,後背僵住,她換了拖鞋從他身邊閃過,觀察著這間房子的結構。
這個房子甚至比師父的老宅連房帶院加起來還要大,她需要趙景柯帶路才不會迷失在這裡。
她先被帶去了書房,書房綠植繁盛,書桌後麵是一整麵書牆,確實是個創作的好環境。
有幾幅字和水墨畫裝裱在西側牆上,落款印著他的姓名。
在老宅時候她從沒看過他的書法和畫作,如今一看倒也不像個初學者,沒想到他既會品鑒也會書畫。
他的書法不算上乘,她細細看去,停在一副淺絳山水前問:“你的畫是和誰學的?筆法感覺有點熟悉。”
她扭頭,趙景柯正盤腿坐在草編蒲團拿著茶壺衝茶,她也與他相對而坐,看著他懸壺高衝,又分杯敬她,她用指節在茶台敲了兩下,兩個人相敬如賓。
“你看像和誰學的?”
她又斜眸瞟了一眼,把自己模棱兩可的答案說了出來:“鄭老師?”
“我就說你很聰明。”他淺淺一笑。
苑宇彤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他能得到鄭老師的《洛神圖》,但他在老宅避重就輕說從師父那裡了解到鄭老師是她的國畫老師,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
她突然有種她在明處,趙景柯在暗處知己知彼的感覺。
他可以通過多種渠道了解她,但她卻對他知之甚少。
趙景柯見她發呆,調侃道:“你不會覺得鄭大師就教了你一個學生吧?”
“那你是什麼時候和鄭老師學習的?不是初學吧?”
如果他是初學,可是比她還要有天賦。
趙景柯緘默了一會兒,又轉移了話題。
“這個綜藝現在還在籌備階段,你可以安心創作一段時間,需要什麼就和我說,明天安陽會把墨彩和你的筆送來。”
“我的筆?”
她的筆不是已經葬身老宅了嗎?
“最近工程隊在老宅主要尋找之前沒來得及拿出來的東西,找到了你和師父的工具。”他頓了頓,“那件古董也找到了,完好。”
苑宇彤的眸子一下子閃亮了起來。
“他們說那件古董被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著,我不太懂。”趙景柯搖了搖頭,“古董花瓶不是用來賞玩的嗎?你為什麼把它包得嚴嚴實實放在櫃子裡?”
苑宇彤抿了抿嘴唇,“那個瓷瓶現在還不屬於我,我暫時替你保管著,當然要小心。”
瓷瓶生死未卜的時候她已經充滿了愧疚。
趙景柯抿了一口茶說:“你還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說。”
苑宇彤環顧了一圈書房,指著一處空地。“這裡能放張床嗎?單人床。”
“房子裡有四間臥室,不夠你睡?”趙景柯笑了笑。
“我...睡得晚,在房子裡走來走去會打擾你。”
在陌生的環境裡她有些不自在。
趙景柯換了認真臉孔,說:“我不怕你打擾,而且你隻管白天創作,晚上到點就睡覺。換個環境調整作息,這裡沒那麼多雜事打擾你。”
“我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調不過來。”
“從明天開始調,慢慢調。我看過你的體檢報告了,體重偏輕,心律不齊,肝功能異常。”,他的臉有些陰沉,擔憂地看著她。
苑宇彤嘟了嘟嘴,縮了縮脖子,不做聲了。
自己還沒看到體檢報告他先看到了,管東管西像個爹。
趙景柯輕歎一聲,放下茶杯起身帶苑宇彤在房子裡四下轉了轉。
衣帽間裡的高檔女裝分門彆類整齊排列著,都還掛著吊牌,幾套未開封的化妝品護膚品也規整擺放在洗漱間,趙景柯說都是給她準備的。
他去洗手間的空檔,她踏進一個很大的臥室,環幕落地玻璃窗,無主燈設計,單人躺椅小茶幾,雙人床。
她注意到小茶幾上放著一個打開的包裝盒,像是精心挑選的禮物。
也是給她準備的?
手指勾起那件黑色真絲吊帶睡裙,睡裙很輕,撐不起吊牌的重量,吊帶很細,後露背,胸前開得很低。
整體用料沒有一條秋褲多,看樣子隻能勉強蓋住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