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柯暗歎,隻能以後請個好一點的做飯阿姨了。
“師娘說得有道理。”趙景柯在前麵的路口掉了個頭,關掉了導航,“回去我給你煮麵。”
路上藍牙電話響起來,中控屏上顯示【汪屹】
“哥,你在家嗎?我一會兒準備過去。”
“哦,”趙景柯問:“吃飯了嗎?”
“吃了,你沒吃飯嗎?”
“不用,我要在家裡做飯,你吃不吃?”
“嗯?做飯?你在跟我開玩笑嘛?”
*
他們最終去超市買了方便麵來煮,她站在廚房裡想要幫忙卻不知道從何幫起,隻愣愣地看著趙景柯一米八六的身軀穿著黑襯衫在廚房裡穿來穿去,像是一個手忙腳亂的T台模特。
趙景柯把她推出了廚房,按在沙發上遞給她電視遙控器。
趙景柯關上廚房門忙活著煮麵的時候她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看電視,真皮冰涼且堅硬,腳踩在軟綿綿的長絨地毯上讓她很放鬆,乾脆伸著腿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
電梯忽然響了一聲隨後打開,從外麵進來的男人穿著一雙限量款的運動鞋,上身白色的連帽衛衣,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打扮得活力十足又放浪不羈。
“你誰啊?”那人先回頭看了一眼電梯,又伸出食指沒禮貌地指著她,劍眉橫擰著,那雙桃花眼裡透露著驚訝,仿佛在北極看到了恐龍。
苑宇彤放下遙控器站了起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是誰以及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叫苑宇彤,我是..我是...”
汪屹眼睛睜得更大了,手指還僵在半空中,將信將疑地問:“你是苑宇彤?”
苑宇彤點了點頭,他好像認識自己。
男人收回了手指,抱著胳膊,歪著頭對苑宇彤左看右看,像一隻好奇的薩摩犬。
又突然藏著壞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語說:“我還以為安陽在騙我。”他向苑宇彤伸出手,“你好啊,宇彤妹妹,我是趙景柯的弟弟,我叫汪屹。他一定和你說過我吧?”
“沒有。”苑宇彤搖頭,光腳站在地毯上儼然不動。
“......”汪屹自覺尷尬放下了懸在半空的手,轉身從鞋櫃裡拿出自己的拖鞋換上,轉頭就看到苑宇彤在沙發的邊緣坐得端端正正有些拘謹。
“不用緊張,宇彤妹妹,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你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汪屹坐在半環形沙發的另一個邊緣,正在苑宇彤的對側,他似乎忘記了自己來乾什麼,也沒有著急著找尋趙景柯的蹤影,倚著扶手饒有意味的觀察著她。
“我們...認識嗎?”苑宇彤有些懵懂,低聲問他。
以往家裡每天都賓客如雲,都是爸爸和小叔生意上的朋友,她也記不住客人的樣子,往往回家都是打個招呼就上樓了。
但那是十幾年前,眼前這個叫汪屹的男人那時也不超過二十歲吧。
汪屹笑了,“我們一起在鄭老師那裡學畫呀,你上午,我們下午。我哥連這個都沒和你說嘛?”
苑宇彤在腦海裡迅速回憶起她十幾歲的時候,鄭老師好像是說過有兩個富商非得把沒天賦的孩子送去他那裡。
眼前的汪屹和廚房裡的趙景柯就是那兩個沒天賦的孩子?
她清澈的眼瞳快速轉了一下“說了,你們當時多大來著?”
“我哥上大二嘛,我..好像是高三。”汪屹沒心眼地和她拉起了家常。
“我哥那時候就賊喜歡你,說你有才華。可惜了,你那時候還是個小屁孩。現在你...”他挑了挑眉,“長成了,怪不得能讓我哥追到深山老林裡。”
苑宇彤微笑著,但像是一尊會說話的蠟像,所有的表情都是木然的,說出的話都是漂浮的。
她說:“聽你這麼說,你哥還是個純情男孩嘍?”
汪屹翹起了二郎腿說:“肯定啊,純淨水都沒他純。”
“純淨水可沒有花邊新聞。”她繼續套話,同時在心裡由衷感歎趙景柯的弟弟和他本人一樣單純的傻。
“和他傳緋聞的都是我公司裡的藝人,你在深山裡不懂,現在什麼時代?話題時代,流量時代,人們就喜歡看這種資本八卦,幫我的藝人打開知名度,我哥他等同於一個廣告位,還是不要錢的那種。”汪屹在一邊比劃著,臉上是占了大便宜的笑容。
“你看那些酒店呀什麼的,都是我找人給狗仔提供線索的,都是高糊,打時間差那種。比如上次德國酒店我哥是出差,他先進去,然後我的藝人後進去,其實兩人都沒見過麵。”
“趙景柯不在乎名譽嗎?”
“誰讓他就我這麼一個弟弟呢,再說,那股價不是也蹭蹭漲起來了嘛?不過我哥說了,以後不會再幫我了,這不是找到你了嗎?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就怕...”汪屹皺著眉,手指在空中輕點著,努力回想著。
苑宇彤站起身,沙發扶手添了幾道淺淺的指甲劃痕,她臉上笑容可掬,眼裡露出一陣寒光,“就怕色狼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