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宰與旗會的交易(2 / 2)

假設——有人猜到會有人調查中也,‘實驗品——甲二五八號’,為此提前安排了對應計劃,統籌各個國家機關單位製造了一份假的資料,醫療、軍方、機關、戶籍管理單位,能同時調遣這麼多機構的會是誰呢?誰能有這樣強大的能量。

無需思考,答案觸手可及。

政府。

九年前,那場創造了鐳缽街的大爆炸,是中也記憶的起點,也是他徹底脫離軍方控製的初始。因為那場大爆炸,所有的一切都被毀掉了,不管是研究人員還是試驗資料,都化作齏粉消散在鐳缽街的天空。因為戰爭飽受痛苦的民眾,本就為橫濱淪為租界不滿的民眾,在看到鐳缽街的誕生時和傷亡時,長久被壓抑的情緒爆發,國內掀起了盛大的遊行,好幾位跺跺腳就能導致國內地震的大人物,紛紛在那次事件中落馬。

沒有人顧及漫延鐳缽街爆炸事件因由,也無人在意留存在此地的荒霸吐實驗。高層級人物卷入爭奪權勢的漩渦中,並將更多時間消耗於打擊政敵,擴張勢力這件事上。中也就這樣擺脫了軍方的追捕。

但肯定不是所有知悉荒霸吐計劃的人都死去了。

如果當年,有荒霸吐實驗相關的負責人存活,卻礙於當年的形勢無法搜查中也,他會做什麼。不甘心計劃因此中斷的野心家、政客、高管、研究人員……他們會蟄伏,等到塵埃落定,等到風聲熄滅,等到反對的聲音被蓋過,等到能重新啟動計劃的那一天。為此,為了找到失蹤的實驗體,他們提前準備了以假亂真的資料,為的就是讓實驗體自投羅網。

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確定實驗體是否存活,隻是抱著試一試的釣魚心態,製訂了這一係列的計劃。隻要有人查閱了這份資料,就會暴露實驗體的存在。

那張照片上的男人,真的是中也的父親嗎?

想到這裡,鋼琴師不寒而栗,如果一切如他設想,旗會就是在他的帶領下闖下了天大的麻煩。中也、旗會、□□,甚至整個橫濱都可能卷入其中。

他們的好心辦成了壞事,造就了巨大的惡果。

但一切隻是鋼琴師的猜測,是他基於太宰的勸告下的最可能,最惡劣的猜想。】

果然……中也毫不意外地看著銀幕上暴露的一幕,他早就猜到那張照片上的男人不是他的父親,現在隻是肯定了他的猜測罷了。

但其他的人卻很難接受這個結果。

“怎麼會……”敦的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那張照片上的信息會是假的?

為什麼會是假的!

明明中也先生已經確定自己的人類身份了,他那麼開心的樣子就在剛剛而已。剛知道自己是人類,又馬上被否決,這樣的事,對中也先生也太殘忍了吧!

“如果真的是鋼琴師想的這樣,旗會簡直捅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公關官很難再保持微笑。

他們雖然是黑手黨,卻從來沒想過要跟官方對著乾。就算是太宰在位的最強盛時期,□□也沒有和官方撕破臉皮,彼此之間還保留著一份心照不宣的底線。

可是平行世界,旗會調查中也的身世牽扯到官方,一旦被官方注意到,中也必然會重新進入官方的視線。□□也有可能成為官方的眼中釘,那可不是本世界強大到讓政府也禮讓三分的□□,是剛剛經曆的首領交接不到兩年的,還處在發展中的組織。

就算官方不刻意針對□□,中也的實驗體身份暴露,必然不能繼續留在組織。大概率會被官方強行帶走,再一次成為實驗體。

“這樣,說不定魏爾倫把大家全滅了還是好事。”阿呆鳥嘟囔道。

“沒有那回事。”中也皺眉,他不喜歡旗會死去這件事,聽見也不行。

旗會的大家應該是鮮活的,生動的,會吵,會鬨,會做惡作劇,會開玩笑……而不是像主世界那樣,破敗,淒慘,碎裂,難看,死寂。

無論如何,生命的逝去都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

中也對太宰有足夠的信心,“有太宰在,旗會不會有事的。”

畢竟,要是他不想改變旗會死亡的命運,他就不會來到舊世界了。

“可是,要怎麼拯救旗會呢?”鏡花怎麼也想不出辦法。

不管是官方還是森先生,或是魏爾倫,每一個都有針對旗會的理由。森先生或許不會對旗會動手,也不太可能會支援旗會。官方目前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做法,但就魏爾倫的存在,就足夠置旗會於死地。

魏爾倫要殺的人都是中也先生珍視的對象,搭檔、首領、朋友、還有刑警,要在裡麵選放棄的人,無論是誰,對中也先生而言都是一個痛苦又可怕的決定。

在座的各位這才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紛紛思考能夠拯救旗會的辦法。無論怎麼想,都想象不到。感覺主世界能戰勝魏爾倫都很艱辛了,很難從他的手底下保住旗會,畢竟總不能真的讓他殺死首領吧。

太宰會怎麼做呢?大家好奇。

【“似乎太宰君認識這個男人。”鋼琴師不動聲色地壓下了那張在此刻看來就是催命符的照片,沒有讓旗會的其他人看出他的憂心。

“我可沒興趣知道男人的名字。”太宰揚了揚下巴,“代號‘N’,荒霸吐實驗計劃的負責人。’N’是軍方準備的新代號名,取自中原的首字母,就是那麼回事吧。”

最壞的那個情況出現了。

鋼琴師的心緊緊地繃在一起,不安的感覺在全身肆虐。如同黑暗中的船隻在驚濤駭浪中掙紮,他的心劇烈跳動,每一次都像悸動的鼓點,帶來無儘的不安。

□□……旗會……大家……中也……

鋼琴師腦海中掠過曾經的一幕幕場景,心臟承受巨大的負荷,馬上要宣告罷工。

太宰晃了晃停留在半空中的雙腳,歪著頭,對鋼琴師露出一個囂張的笑臉。

“雖然是荒霸吐的負責人,但荒霸吐計劃因為曆史遺留原因飽受詬病,加上這麼多年沒有成果的產出,就連實驗體是否存活也不能保證……種種原因,荒霸吐計劃被廢止了。政府不想花大量資源在一個看不到希望的科研項目身上。”

鋼琴師的眼睛,一點一點恢複了清明。

“想想真是可惜,現在的還在暗中進行荒霸吐計劃的核心成員,基本上都是當年苟活的科研人員。因為政府的排擠和研究其他試驗的競爭對手的打壓,曾經重兵圍守,宛如壁壘的研究基地,如今卻隻能躲在深山野林,進行一些不敢被人發現的勾當。”太宰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引誘的意圖不加掩蓋。

“做科研的人脾氣都挺古怪吧,那叫什麼?天才的傲慢?麵對彆人的質疑和迫害,想的居然不是報複回去,而是關起門來繼續研究,想要等到成功的那刻公布出去,打所有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的臉。為此和外界切斷了聯係,大概就算消失了也要很久才會被人知道吧。”

鋼琴師明白太宰的言外之意。

他沙啞著嗓子,聲音像是乾枯的樹皮摩擦發出來的,“太宰君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這個啊……不如猜猜看。”太宰坐在台球桌的邊緣,微笑地看著鋼琴師,“猜一下我是好意呢?還是惡意呢?”

“……猜對了有獎品嗎?”鋼琴師深深地凝望著他。

“競猜沒獎品豈不是太沒意思了。”太宰思忖道,“不過,我這裡的獎品隻有一個,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心意。”

“有獎品就行。”鋼琴師打斷了他的話,他已經知道太宰所謂的獎品是什麼了。

“好吧,那麼答案呢?”

“……我猜……”

……】

“真是可怕。”費奧多爾看穿了太宰的計劃,不禁發自內心地感歎,“若不是因為感情的負擔,你根本沒有對手。”

“居然是這樣,很巧妙嘛。”亂步再三點頭,露出了讚許的目光,“隻有這樣才稱得上是我亂步大人的朋友。”

“亂步先生你什麼時候和那個太宰君是朋友了?”穀崎潤一郎好奇地問道。

意識到不小心把現在不該透露的消息透露出來了,亂步有一丟丟慌亂,但想到這件事很快會暴露,大家都半斤八兩,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就是在剛進入觀影空間的時候。”亂步仰著頭,一點也不心虛地說。“亂步大人同意他的交友邀約了。”

沒有這回事吧,太宰治都死了好幾年了。

偵探社的大家互相對視一眼,著實不理解偵探的想法,但出於對亂步一向的信任,沒有人深究這個問題。

反正太宰治都死了,亂步先生想和他交朋友也沒關係,不會被帶壞的。偶爾要縱容一下偵探大人孩子一樣的脾氣,比如想一出是一出。

看出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的說辭,亂步氣鼓鼓地往嘴巴裡塞了一大堆薯片。

亂步大人才沒有胡說!明明就是太宰向他發出了交朋友的邀請。他們在彆的世界,可是能托付生命的好朋友,亂步大人把最寶貴的秘密都告訴太宰了!那可是隻有社長大人知道的秘密!

他們明明就是好朋友!

“亂步先生,太宰治拯救旗會的辦法是什麼?”穀崎直美好奇道。

“答案他說出來了,不是一目了然的嘛!”亂步大人還在生悶氣呢。

穀崎直美和偵探社的人對視一眼,露出了迷惑的眼神。不僅僅是偵探社,□□連同異能特務課的大家,紛紛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好意思,他們真沒看出來。

太宰治究竟哪句話說出了拯救旗會的辦法?

中也表情古怪,亂步的回答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模糊不清的表述實在太像那條青花魚了。

他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亂步和一臉成竹在胸的魔人,心中湧現一個困惑他許久的問題:

你們聰明人說話是不是都這樣,不能說個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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