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安吾接過塑料袋,一臉疑惑。

“我也不知道,是我從旗會他們失蹤的地點找到的,想讓你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安吾的異能力【墮落論],能夠提取留在物品之上的記憶,是最適合調查信息收集情報的一種能力。

話雖如此,這份異能力卻也有著限製,不能讀取物體以外的記憶,也就是說無法讀取人和屍體的記憶。同時他讀取到的是物的最終狀態的記憶,比如當安吾拿到一本書,他能看到這本書的記憶,卻無法看到在成為這本書之前的紙漿狀態或者用來製造紙張的那棵樹的記憶。同樣,當一個桌子成型後遭到破壞,安吾也隻能讀取被破壞後的桌子的記憶。】

“很方便的能力。”國木田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要是這種能力用在案件偵查上,能夠很輕易地獲得犯人的情報,能夠節省很多收集信息情報的時間,因為人可能會說謊,但物體是不會騙人的。

相比於偵探社的大家對這種能力的向往,□□的大家反而覺得這種能力十分危險。

“真可怕。”公關官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下沉,對阪口安吾擁有的異能力效果感到棘手。

能夠讀取接觸到的物品的記憶,在某些場景裡麵這種能力幾乎沒有秘密可言。然而,黑手黨所從事的活動多數都是那些不能公之於眾的,也可以說是不能見光的肮臟勾當。出於這個原因,黑手黨在犯罪後都極其清楚應當如何清理現場,以確保處理所有能夠指向他們犯罪行為的證據。保證就算犯罪現場被發現,也沒人能根據那裡找到的線索指認組織的犯罪事實。

雖然黑手黨對所謂的指認不屑一顧,但在明麵上與官方發生衝突是不可取的,在黑暗中生長的花朵一旦暴露在陽光下,很可能迅速枯萎。

人是無法做到湮滅一切事務的,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跡。黑手黨可以清掃血跡,似知情人沉默,讓證人反水,可是黑手黨要怎麼消除物體本身的記憶呢?

一般的交易過後可以毀滅現場,可是總有隱秘任務需要在暗中進行,這些任務是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到的秘密,換句話說,現場證據是無法被銷毀的。

【手指撚上粉末,接觸的瞬間,異能力【墮落論】發動……安吾看見了,依附在金色粉末之上的記憶。

金色的粉末並不是什麼很罕見的東西,就是很普通的閃粉,它常被裝在禮花炮中或者裝在罐裝噴霧瓶內,是party上經常使用到的物品。有時發型師或女明星也會將其用於晚會的造型設計,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爍生輝,會發出細碎而耀眼的金色光芒,璀璨奪目,美輪美奐。

閃粉從製造、包裝、運輸、銷售,再被買下期間的記憶都沉浸在黑暗中,處於一個密閉的不與外界接觸的空間。而後,在旗會失蹤的那天,它被使用了,從黑暗逼仄的環境換到了明亮寬敞的室外,在空中短暫地漂浮了一會兒後依附在台球館天花板的燈具上,直到被中也裝在自封袋中攜帶過來。

“能看到嗎?”中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安吾。

安吾逐漸從迷離的記憶中解脫出來,在半空中呆滯地凝視著。

“安吾,你看到了什麼?跟我們說一下啦。”太宰把手搭在安吾肩膀上,笑容滿麵地說,“看你剛剛的表情,肯定得到了很重要的線索吧。”

“太宰……”安吾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嗯,怎麼了嗎?”太宰滿臉疑惑地問道。

“……不,沒什麼。”安吾輕聲道,他的嗓音在中也和織田好奇的注視下似乎有些乾澀。

他乾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隻是普通的閃粉,通過查探它的記憶,我確實看到了很重要的線索。在旗會失蹤當晚進出過那個台球場館的人,一共有三波人。”

“三波?”中也驚歎,“監控什麼都沒記錄下來!先前調查的內容顯示從頭到尾,隻有旗會的大家進入過舊世界,然後失蹤了!”】

同位體的反應不對勁。

安吾敏銳察覺到異常。

【墮落論】是他的異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能力使用的限製和效用,也了解使用這個力量後自己會有怎樣的症狀表現。

同位體的反應絕對是看到了一件讓他感到震驚的事情,一時難以置信。而且他看到的畫麵一定和太宰治有關!所以才會用那個表情看著太宰。

而太宰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故意開口詢問,還把手搭在同位體肩膀上,就是暗示安吾隱瞞此事。

同位體究竟看到了什麼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看到了太宰治和旗會的會麵,察覺到太宰和旗會的失蹤事件緊密相關,所以才會露出那個表情吧。

真是夠了!

繼明知奇葩料理的後作用還是堅持吃下超人精力鍋後,同位體又要為了太宰治隱瞞關鍵線索。

安吾拿下眼鏡,用手指揉捏著鼻梁,同時閉上雙眼,思緒宛如一灘被打亂的線團一樣紛亂。

他感覺心力交猝,仿佛勝過數月不間斷的連續加班,讓他精疲力儘。此外,他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一絲好奇,能讓‘自己’做到那麼多不符合常理的舉動。

太宰治,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曾經特務科了解過的那個□□首領,是你的全部嗎?還是大家隻見識到你作為□□首領的一部分?

【“可能攝像頭被動過手腳,所以什麼都沒能拍到。”安吾繼續說到,“第一波人就是旗會,他們把整個場館做了一次徹底的清潔,然後結伴離開了。”

“沒有異常嗎?”中也不甘心地問。

“我讀取到的記憶就是如此,他們聚集在一起,談論一些事情,然後就開始打掃衛生。異樣的……他們清理了大量的彩帶,氣球,禮炮等慶祝用品,還撤下了牆上的裝飾帶。看起來,之前他們應該是在布置慶祝場地,但因為某種原因取消了。”

“是生日慶典嗎?”織田作第一反應感覺就是這個。

“很像,可能是。”

“不是生日慶典。”中也否定道,“旗會成員近期都沒有人過生日。”

“那中也先生的……”

“也不是我,我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中也再次否定這個答案。

既不是旗會的生日,也不是中也先生的生日,值得旗會動員所有人布置會場的人會是什麼身份?

安吾不解,據他所知,組織內和旗會關係融洽到能讓旗會的大家專門空出時間來布置場地的人,從未出現過。

“也有可能是給阿呆鳥的女朋友過生日。”中也突然想起,阿呆鳥有一個神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朋友。他每次聚會遲到或者缺席,都是因為和女朋友吵架冷戰。

但是根據首領的說法,阿呆鳥那麼說隻是在為他的失約尋找借口,具體有沒有女朋友還很難說。說不定阿呆鳥真的有一個女朋友,所以旗會的大家聚在一起給她慶祝生日。

不過這個場景怎麼想怎麼奇怪,旗會的大家並不是那種會給朋友的女友慶祝生日的類型。想到旗會眾人給一個女孩子慶祝生日送上祝福的場麵,中也不禁打了個冷顫,迅速拋棄了這天馬行空的幻想。

“不,這是不可能的。”中也搖晃著腦袋,重新打起了精神,換了個問題繼續問,“第二波人是誰?”

“第二個進出場館的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外國人,個子很高,戴著黑帽子,穿顏色鮮豔的藍色西服。在旗會離開後不久,他出現在現場,停留了片刻後,什麼也沒做,徑直離開了。”

“能看到他的臉嗎?”

安吾頷首,“我已經記下來了,稍後找人把他的相貌記錄下來,然後進入數據庫比對,如果他是走正規流程進入橫濱的,通過入侵官方的係統,查找他的入境記錄,應該能查出這個人的身份。如果是走彆的途徑來到橫濱的話,需要更仔細更大範圍的搜查才能確定他的身份。”

總算得到了一個於旗會消失有著明確關聯的消息,中也的笑容壓都壓不下來,繼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安吾,示意他繼續。

安吾繼續說道,“在金發男人離開後,大概不到十分鐘,第三波人,也是最後的一個人進入了視線。身穿藍色西服,身形修長,黑色頭發,同樣是歐洲人,大概二十到三十歲。他隻在門口掃視了幾眼,就離開了,沒有真正踏入過場館。”

中也有點疑惑:“怎麼都是歐洲人。”

“可能旗會的失蹤牽扯到外來勢力吧。”安吾頓了頓,又道,“而且他們應該是來自兩種不同的勢力,黑發青年很明顯是追著金發的那個家夥尋來的。”

“外來勢力……”中也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看吧,我就說非常麻煩。”太宰攤手說道。】

“僅僅隻是觸摸到金色粉末,竟然就能提取到這麼多情報……”敦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擁有這麼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難怪他在另一個世界能成為Mafia的專屬情報員。”

鋼琴師總算明白,為何一個臥底能打敗□□那麼多從小培養的死忠人物,成為獨屬於組織的專屬情報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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