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藥 這座山就是他的小金庫啊(1 / 2)

秋娘一進來,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疼惜。

這陣子吃雞蛋的頻率比往日減少了,小石頭怕是饞了。

她雖然心疼,不過還是保持表情嚴肅。

顧璋見她的表情,心中頓時心虛。

回來的路上,他就被詢問了落水的原因。

如果是彆人推的,那自然是要去找人理論、賠償,可偏偏是他自己心情不好,一個人生悶氣,跑去河邊,不小心滑落入水。

心情不好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彆的小孩都不和他玩?

顧璋還真不知道,他小時候竟然會這麼……這麼幼稚?

生悶氣了,一個人氣呼呼地跑去河邊坐著哭鼻子,邊哭邊往水裡丟石頭。

還掉到水裡,差點喪命。

秋娘麵色嚴肅問道:“知道錯了嗎?”

被當作小孩一樣教訓,多少還是有些羞赧。

顧璋低頭斂眉,老實認錯:“知道錯了,我不該自己去河邊玩。”

看到顧璋這副乖巧認錯的模樣,小臉也被屋子裡的熱氣熏得紅撲撲的,秋娘頓時就心軟了。

不過即使心軟,也要讓小石頭知道後果,長長記性,不然下次再有這種事,錢沒了是小,人沒了是大。

她這次魂都要被嚇飛了。

秋娘輕咳兩聲,然後宣布:“那就罰你今日沒雞蛋吃,以後要是再去水邊玩,就一個月沒雞蛋吃。”

秋娘宣布完,當著顧璋的麵,將手裡的小盤子遞給顧大根,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道:“爹下水救你,就給他吃了。”

說完就轉身,快步離去。

她怕再待一會兒,要心軟了。

顧璋愣住一瞬。

隨即眼底浮現笑意。

他生悶氣弄出這麼一遭,花費的銀子恐怕要一大家子辛辛苦苦攢幾個月。

不知道要割多少豬草,砍幾擔柴火,砸多少汗水到田地裡,熬著肩膀脖子酸痛做多少手工。

但即使這樣,娘能想到最嚴厲的懲罰,竟然也隻是扣一顆雞蛋。

對現在的顧家來說,雞蛋也許真的是最美味、最好吃的食物了。

顧璋鼻子聳了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哎,誰讓犯錯犯傻的是他自己呢?

顧璋閉上眼,躺回去。

他是不是小孩了,不饞雞蛋!

對,不饞!

顧大根看著躺在床上,用力閉著眼的兒子,不由得露出笑容。

還咽口水呢,真可愛。

十裡八鄉,就沒有比他家小石頭更乖、更可愛的了。

顧大根將雞蛋底再剝了點,卻一點也沒吃,他問道:“小石頭還去水邊玩嗎?”

顧璋心中歎息,看來這次真的把人嚇得不輕,誰都不放心。

他睜開眼保證道:“我以後不一個人去河邊玩了。”

看來想要改善生活,水裡的主意先不能打了,隻能先到山裡看看了。

顧大根點頭:“那可要記住了!”

說完他就將手裡的雞蛋遞過來:“知道就好,這雞蛋你吃了吧,爹不愛吃雞蛋。”

顧璋看到雞蛋,這才反應過來。

如果是給顧大根的,根本沒必要剝的這樣仔細,還留一個小底座方便拿。

娘一開始就沒打算不給他吃,就是想讓小孩長記性,不去水邊。

還有他爹,這個時代,哪有人不愛吃雞蛋的?

顧璋生於末世三十二年、生下來就被當累贅拋棄,從小在末世基地的福利院生活,還沒來得及長大成人,就被迫強大起來,獨自麵對資源匱乏,實力為尊的末世。

顧璋眼底氤氳出一層薄薄的霧氣。

很快又消失得不留一點痕跡。

心裡那一絲被當小孩教訓的彆扭,也莫名突然消失不見。

顧璋故意裝作不知道是秋娘授意的,昂著頭問顧大根:“那爹不怕娘說你嗎?”

顧大根眼睛瞪大,秋娘才不會說他。

“快吃你的。”

顧璋用手將雞蛋掰開成兩半,趁著顧大根不注意,將一半的雞蛋塞到他嘴裡:“爹和我一起吃。”

他看向顧大根的眼神裡也帶著點擔憂,春日勞作疲乏、跳下水救人,一路又在牛車上吹涼風,再健壯的體格也不能這麼糟蹋。

不知道夜晚會不會發燒。

顧大根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被喂進去了。

本來就掰開的雞蛋,吃到了嘴裡都碎了,不可能吐出來了。

顧大根微微愣住。

顧璋隨即自己也低頭吃了起來。

一雙手捧著半個雞蛋,無比珍惜地小口品嘗。

蛋白和蛋黃混合的香味在舌尖蔓延,蛋白質給人無以複加的滿足感,顧璋吃得幸福地眯起眼。

沒變異前的雞蛋,原來是這樣的美妙的滋味。

小人兒周身洋溢著幸福,臉上表情享受得像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

顧大根看著,覺得心都軟了。

嘴裡雞蛋滋味,似乎比往日裡美味許多倍。

不知不覺,笑容都咧開到了耳根。

他家娃知道心疼人嘞!

***

秋娘出了門,去看了灶下麵柴火堆裡的雞。

這雞湯要在灶下麵的柴火堆裡埋一夜,這樣燉湯既不費柴,又補身子,味道也好。

永河村裡都是這麼做雞湯的。

她想好了,燉好了之後,分成三份,一份給小石頭留著,這幾天補身子,一份給村長家送去,最後一份,家裡人分了吃。

最近日子苦,都要補補才行,不然身子骨都要熬壞了。

她體驗過那種滋味,有時候寧願少存點錢,也不能太苛待嘴。

王氏這時候小心翼翼地走進灶房來,手裡還捏著一個皺巴巴的小布袋。

她小心翼翼問道:“秋娘,我看到你擱在櫃子裡的藥包了,家裡的錢應該花得差不多了吧?”

她老婆子雖然不管家,但是家裡的進項,心中還是有成算的。

她知道秋娘原本打算攢一攢錢,送孩子去縣城讀書的,一兩年也好,交了縣城的朋友,就好找活計了。

不過可惜,這筆錢才開始攢不久,可能已經花了大半。

秋娘也不避:“確實沒啥錢了,不過不要緊,咱手裡不是還有一批手工要交嗎?娘你彆怕,有我呢。”

秋娘仔細算過了,家裡的存糧加上山裡的野菜,完全能撐到六七月,而五月底,地裡的麥就可以收了,收完了還能接著種苞穀。

能撐過去的。

錢花了就花了,一家人整整齊齊,總歸是比錢重要的。

王氏小心打開手上的小布袋,遞過去:“你之前給我的錢我都攢著呢,你拿著應應急。”

王氏將小布袋塞到秋娘手裡,像是生怕她不收一樣,塞完就跑。

一路小跑到菩薩像麵前,拜了拜:“菩薩保佑,保佑我家小石頭平平安安,保佑一家人都好好的。以後小石頭出息了,一定讓他給您塑金身。”

***

翌日。

顧大根睜開眼,就感覺到額頭上軟乎乎的。

兒子就在旁邊,小手在摸他頭。

顧大根利索地坐起來,抓住兒子作亂的小手:“做什麼?”

秋娘端著雞湯進來道:“小石頭擔心你起燒,心疼你呢。”

顧大根粗神經,沒聽出淡淡的吃味來,反而咧開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