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錢 賺多少花多少(1 / 2)

看著呆愣在原地,有點不敢相信的兒子,秋娘摸摸他的頭:“小石頭好好念書,娘過兩日去縣城裡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過兩日,縣城,好吃的!

這兩日若是天晴,他的柴胡也要好了!

顧璋瞬間就把要哄虎頭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專心思考賺了錢要怎麼花。

吃的、喝的、玩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小小的心裡,就迸發出了無窮的花錢欲。

家裡的調料隻有粗製的鹽、油,縣城裡會不會有更好吃的調味料?要買!

隻有他一個人吃細糧,獨食真的越吃越不香了,買!

娘都說了給他買好吃的,零嘴也要嘗嘗。

最好再買點肉,燒個不太需要調味料的大肉菜滿足一下。

……

短短兩天時間,顧璋就已經在腦海裡列出十幾條。

想也知道,就他那三五斤柴胡,肯定不夠花。

顧璋努力篩檢,試圖給排個順。

“哎——”顧璋歎了口氣。

早知道當初就不拿小背簍了,拿個大點的該多好。

見顧璋小臉糾結,還小大人似的歎氣,顧老爺子問道:“愁啥呢?”

“感覺我的背簍太小了。”顧璋坐在小板凳上,托腮道。

顧老爺子嗬嗬笑起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顯然樂嗬得不行:“你這小身板,還嫌棄背簍小呢?”

“等你大了,爺再給你做更大的。”顧老爺子樂嗬嗬地給孫子保證。

還哄孩子似的,笑嗬嗬地拿著草編的螞蚱,彎腰在顧璋麵前搖了搖:“看這是什麼。”

這時的草是綠色的,編出來的螞蚱也是綠色的,顧老爺子還有巧思,眼睛這些細節也都做了出來,看起來格外逼真。

顧璋記憶中,雖然顧老爺子不像是王氏一樣總有攢下來的小金庫給他買零嘴,但是從小到大,各種玩具,隻要能做,他從來都不缺。

彆的小孩有的,顧老爺子都會給他做,完全不怕麻煩。

顧璋接過螞蚱:“爺爺,等晚上,你肯定也要嫌那背簍小。”

顧老爺子笑嗬嗬:“那阿爺等晚上再看看。”他可還沒老眼昏花到這個地步,就算晚上,那背簍也不會變小的。

顧老爺子背著鋤頭,和顧大根一起出門下地乾活。

秋娘在檢查清點要交給鋪子老板的盤長結。

王氏收拾完碗筷,拿著大掃帚清掃院子,即將開始一天的忙活。

顧璋湊過去:“奶!”

王氏一低頭,就看見孫兒昂著腦袋看自己,歡喜道:“找阿奶什麼事?”

顧璋:“奶,你還記得我藥包裡那些藥的模樣嗎?”

在家裡,給他熬藥最多的是王氏,畢竟這是個需要時間的活,秋娘身體更好,下地出門也更多。

王氏點頭:“奶都記得牢牢的,哪些先下、哪些後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顧璋眼睛頓時亮起來,扯著她的手走,語氣還有點期盼:“奶,那你快幫我看看,這個是不是很像。”

柴胡還在晾曬,攤開在大的柳條簸箕裡。

王氏還在笑:“好好好,奶幫小石頭看看,看看是什麼寶貝。”

她還記得顧璋玩草的事情。

在王氏心裡,小孩子嘛,總覺得自己捏的泥巴、找到的樹枝、收藏的石頭,都是特彆了不起的東西。

她想好了要誇一誇,結果在看到簸箕裡的東西後,笑容頓時變成了無措,連忙喊:“秋娘,秋娘!你快來看看!”

秋娘心裡一驚,以為婆婆遇到什麼事了。

在看到簸箕中晾曬的柴胡後,也頓住了腳步。

“這,這是……”

秋娘和王氏都不識字,但是藥材名字的發音、形狀,熬煮的先後順序,卻都記得牢牢的。

“這是柴胡?!”

秋娘還有點不敢相信。

醫館裡的藥材,怎麼就出現在自己家裡了?

顧璋裝迷糊:“原來它叫柴胡。”

烏眸中一片天真和澄澈,任誰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

無憂無慮又懵懂地當了八年真小孩,顧璋這會兒裝小孩全無壓力。

秋娘臉上吃驚和歡喜交錯,期待又怕落空:“小石頭這是你做的?”

顧璋點點頭,理直氣壯地指著那日曬太陽的位置:“我就在那兒洗的,奶和娘忘了嗎?”

王氏、秋娘:!!!

那不是在玩泥巴玩草嗎?!

***

顧璋如願以償,跟著秋娘踏上了去縣城的路。

二十裡路,如果隻有秋娘自己,她可能就走去了,雖然要兩個多時辰,但是不要錢。

但是帶著顧璋,她選擇花錢坐牛車。

在路上,秋娘都還覺得腦子有些懵懵的。

那日她分明看到是綠色的一堆草,怎麼就變成藥材了呢?

但是坐在搖晃的牛車上,她的心也忍不住開始搖曳起來。

真的太像了!

即使是小兒玩耍弄出來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期待,萬一就是這麼巧,這些被采藥人把持的方子,被碰巧試出來了呢?

涼風吹了一路。

秋娘都沒完全冷靜下來。

顧璋趁著她情緒波動,大膽提要求:“小石頭賺的錢,可以全都用來買好吃的嗎?”

秋娘沒什麼防備,她今日本來就打算給顧璋買點好吃的,隨口就答應:“行,等會兒你自己挑。”

秋娘這時都還覺得沒什麼,畢竟小背簍小,最後做出來也就三斤多,也就和家裡的一隻雞一樣重。

秋娘操心家裡的糧食操心慣了,幾十斤起步,三斤在她眼裡,確實渺小了點。

她考慮的,是未來家裡說不定能多個穩定的進項,可能還是個掙錢的法子。

就像是殺豬、磨豆腐的本事,可以當作家裡的掙錢方子!

顧璋趕緊拍板:“那就這樣說定了!”

秋娘瞅了他一眼:“還怕娘賴你的不成?”

“什麼?35文一斤!”

在聽到價格的這一刻,秋娘真的想賴掉了。

當娘的麵子算什麼?金錢腐蝕了她的良心!

要知道,農閒的時候,村裡男人到縣城裡來做力氣活,一天也不過25-30文。

她接的這一批活,是給絡子店裡做盤長結。

工錢是1文三個,乾完農活回家做,家裡沒活的時候抽空做,做了整整大半個月,也不過一百文。

而她記得那個小背簍,也記得兒子跟玩水似的,慢悠悠地在那裡擺弄。

看起來跟玩似的,結果就35文一斤??

秋娘做了心理準備,告訴自己不管多少錢,都要冷靜,但是此刻,聲音還是控製不住地變大。

薛郎中的小兒子還以為她不滿意這個價格,解釋道:“這個價格很公道了,哪家都是這個價格。如果您下次來,還能有這個品質的話,我們都收,多少都要。”

秋娘頓時心中湧上一股狂喜。

雖然和她從醫館買藥的價格差了許多,但是做生意就是這樣,人家開門做生意是要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