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被他欺騙生下我，懷孕時一直住在魔氣中，受魔氣侵蝕病故。”衛衡冷淡地說道，“他希望得到一個自幼沉浸生長於魔氣中的魔童，因為血緣能夠聽命與他。”
他講起這些的時候，隻有講到自己的母親的時候眼底露出痛楚之色。
這是一向流血不流淚的劍修很少會露出的表情，左佳音下意識伸手，把雪白的小爪子搭在他的手背上。
衛衡垂眸半晌。
左佳音訕訕想要收爪。
修長青澀的少年的手卻微微翻轉，將她的手用力扣在桌麵上。
左佳音：……
行吧。
看在劍修正講起自己的痛苦童年。
“我自由在他收集的魔氣中長大，隻是一次他前往一處魔窟收集魔氣的時候被恒天宗長老發現追蹤，長老發現了我。”
那時候他就是一個旁人眼中的小魔崽子。
可那位長老見到他的第一眼，卻並非除魔衛道，而是看著小小的，隻有三歲的他歎了一口氣。
他把他從魔氣中撈出來，把他帶回了恒天宗。
哪怕知道他是魔修的後裔，可恒天宗還是幫助他祛除了魔氣。
然後接納了他。
在長老與掌門的眼裡，他是恒天宗的衛衡，而不是危險的魔修的後裔。
“你怎麼知道那個男人做了那麼多的壞事。”
“我記得那些事。”衛衡天賦絕倫，降生下來沒有多久就清楚地記得一些事，也記得自己的母親是怎麼因魔氣入骨而慢慢過世。
他沉著臉對左佳音說道，“這個男人極其危險，當初他被兩位築基長老追擊，竟然輕而易舉逃脫。而且這麼多年，恒天宗也曾經追查過他的身份，竟然從沒有得到過他的身份。”
強橫些的魔修都在正道掛了號了，幾乎都為人所知。
可這個男人明明一身魔功強橫，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甚至這麼多年正道抓捕到的魔修提起這個男人，也都很陌生。
衛衡頓了頓，對左佳音繼續說道，“前世我追查他更詳細，這家夥是魔道強者，隱藏在幕後幾近兩百年的老怪物，不過很少親自出手。他一心籌謀的都隻是將被鎮壓的魔頭放出，將正道碾碎。”
就如同前世恒天宗魔頭出世那一次，背後就有這個男人的影子。
衛衡成道之後親自追擊這個男人，經曆了三百年的時間，才將這男人避到逃無可逃。
可這男人施展了天魔降臨之術，將極度危險的天魔接引入此界，衛衡千辛萬苦將那天魔擊敗之後，男人已經被天魔吞噬。
寧肯被天魔吞了，那絕不肯進局子，被正道審判。
“那這家夥是你的殺母仇人啊。”左佳音另一隻手摸著下巴小聲說道。
衛衡微微一愣，靜靜地看著她。
在她的眼裡，他不是魔修後裔。
而是魔修的仇敵。
她也沒有厭惡他的出身，覺得他可怕危險。
“不過把這種機密說給我可以麼？”衛衡的出身應該算是機密，要不然，恒天宗養了個魔修的後裔這種事，不僅對恒天宗的聲譽是打擊，對衛衡本人來說也更壞了。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大家都會對他心生芥蒂，那衛衡日後怎麼在正道立足？
左佳音沒想到衛衡竟然把天大的秘密告訴了自己……她之前還跟他有仇呢。
“我不會對你隱瞞秘密。”衛衡冷淡地說道。
“那你也放心，我也不會暴露你的秘密。”小姑娘露出乖巧的笑容。
衛衡頓了頓，放開她的手。
他的手修長，把左佳音的小白爪全都籠罩，現在放開，丹修頓時感覺到放鬆了的感覺。
就像是密不透風的大網給小麻雀放開了一個角落。
“那無論怎樣，得趕緊把他捉拿歸案。你還記得他的行蹤麼？”能追擊那個男人直到那男人隕落，衛衡前世應該對這男人了如指掌來著。
左佳音慷慨地說道，“這麼說那家夥應該挺強的。不過沒事兒，有我呢。衛衡，你要是還有靈草，我多給你煉點靈丹，你修為刷刷上去，把這狗爹打成渣渣！”
衛衡境界已經是仙階，就剩靈氣補充。
她可以煉製靈丹，至少短時間能讓劍修進階結丹。
當個金丹老祖。
到時候她靠著衛衡這大靠山，這小小的修真界還不橫著走啊！
小姑娘一邊啃著丸子一邊偷笑。
看著她一邊吃一邊還忍不住笑出聲，衛衡垂眸看著自己剛剛握住她小爪子的手，淡淡說道，“可以。左佳音，”他又說道，“你繁星訣參悟了麼？”
這好些天，衛衡又提起這個問題，左佳音一邊感慨他比自己還要關心修煉上的事，可突然靈光一閃，笑不出來了。
衛衡提到了她的盲點。
明明她一直都很想換更好的修煉功法，想要參悟繁星訣。
可為什麼，她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始參悟，還要衛衡三番兩次提醒？
每次答應得好好的，卻每次都又忘記參悟。
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