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衛衡的殺意似乎並不在意,可一手卻已經在身側掐住一縷黑色靈光,盯著慢慢走到自己麵前的少年輕聲說道,“我就說……你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在正道安安心心做個普通羔羊。阿衡,雖然十幾年不見,可血緣是斬斷不了的。”
“十幾年不見,不是因為你當我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報廢品?”衛衡冷漠地說道。
當初他被恒天宗修士從魔池中抱出來,打斷了他吸收魔氣,再也不能成為這個男人需要的真正的魔童。
所以他拋棄了他,對他在正道會怎樣毫不在意。
隻不過是現在衛衡在正道很有名氣,他又想起他來。
“魔童有什麼不好。褪去一身凡胎化作魔身,日後你就是這世間肆意的魔,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中年男人半點都不臉紅,一邊看著房間裡一些亂七八糟的擺設,那大多是左佳音友情貢獻,特彆幼稚。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身負力量,又何須到處顧忌約束自己。那些正道天天阻攔咱們,一個個約束自己當聖人不提,還要多管閒事。礙事得很。”
不過他顯然不止是來和衛衡談親情的。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沒有對我再次舉劍,可見心裡並非沒有動搖,不是麼?”
衛衡繼續沉默。
他渾身冰冷,手中的靈劍握得緊緊的。
“阿衡,你天生就是魔修,正道用那些所謂的正義約束你,你大概也很不耐煩。不過就算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你修煉魔功快速進階,正道隻怕不能再容你。與其被正道清理門戶,不如先下手為強,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中年男人就露出狐狸尾巴,見衛衡冷笑,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對他說道,“你倒是渾身靈氣清正。究竟用什麼辦法遮掩了魔氣,我不問你。不過魔功就是魔功,阿衡,你要早下決斷。”
“你想做什麼?”
“你以後就知道。”中年男人沒有再講什麼父子之情。
他頓了頓,卻提到另一件事。
“許星歌的事,是你撞破的?”
“怎麼?”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純陰之體。如果她能生下一個孩子,必定比你更容易修煉魔功,成就魔童之體。可惜了。”
他尋了那麼多年才找到一個純陰之體,隻想利用許星歌生下一個可以利用的孩子,誰知道明明進展順利卻突然被敲了一悶棍。
要不是驚喜地發現衛衡修煉速度古怪,八成修了魔功,他非爆炸不可。
不過一個虛無縹緲的孩子不如眼前的成品。
他深深地看了衛衡一眼,離開之前又笑著說道,“這個小姑娘是你喜歡的人?”他看向的正是左佳音的家門。
衛衡的眼裡已經殺機一片。
“你願意喜歡誰就喜歡誰。如果願意,我以後送你雙修的法訣,一個散修,勉強可以給你做個爐鼎。”
中年男人說完這些,信步離開,一副閒庭闊步的樣子,衛衡站在家門外的走廊上好一會兒,就在靜默中,對麵的門開了。
明亮的燈光蜂擁而出,一個小姑娘探頭探腦,對他問道,“垃圾滾了?”
“走了。”衛衡散開的靈識收回。
“衛衡,你做得對。忍忍彆捅他,回頭給他一鍋端。”
因為之前妖蛇曾經提過這魔修可能會來找衛衡,所以他們之前早早跟恒天宗掌門商量了一下。
衛衡的性子是直接給這垃圾砍了以絕後患。
不過活兒這麼糙,恒天宗掌門有點看不下去。
他更希望翻過來,利用這垃圾男人把魔修一鍋端,免得以後衛衡以後一個個地辛苦追殺過去。
衛衡勉強答應。
所以這魔修出現的時候,他就強忍著沒有動手。
可當中年男人離開之前意味深長地看向左佳音的家,衛衡幾乎難以忍受。
他可以容忍魔修對他出手,卻不能容忍他覬覦丹修。
“這有什麼。他智珠在握的老蠢樣……回頭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左佳音才不在乎這點小事,見衛衡臉色沉沉,就急忙問他說道,“他有沒有說讓你乾什麼壞事?比如背叛一下宗門啥的。”
她咳嗽了兩下,對微微搖頭的衛衡小聲說道,“你還得跟這垃圾虛與委蛇,一個人多辛苦。更何況還要麵對危險的魔修,一個人不行的。”
她接二連提到“一個人”,衛衡目光凝重。
“左佳音,你不會是想……”
“我遇到事情的時候,你都在我的身邊。現在你遇到魔修,我也跟你一起麵對。”她不是弱得需要人保護,隻能給人拖後腿的人。
而是攻擊強悍,還能煉丹救人的天使丹修。
這給了她很大的底氣,用力拍著小胸脯說道,“衛衡,我跟你並肩作戰!”
“你想怎麼做?”衛衡抿嘴問道。
“你覺得,我要是說愛極了你,願意跟你一起轉投魔修,垃圾魔修會相信麼?”小姑娘頓了頓,試探地問道。
無情道也可以是戀愛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