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好大,把她提起來的時候能穩穩地扣住腳踝,章茹迷色,想親親這張清俊的臉,但這裡是辦公室,而且門開著,他們連手都隻能牽一會。
很快有人走過來,腳步聲裡章茹抽回手也站起身:“葉總,沒其它事那我先出去了。”
葉印陽點點頭:“好。”也很快恢複冷靜淡定的形象。
搞辦公室的男人好刺激好有成就感,章茹裝模作樣地衝他露出個職業微笑,合上文件夾走出去。
門口是衛小波和馮元喜,馮元喜跟白\\粉\\佬一樣瘦殘殘的,到領導門口一改高傲相:“葉總。”這也是個世界仔,喜歡跟有權利的人玩,以前衛小波隻是個主管的時候他不拿衛小波當回事,現在升經理了偶爾也舔兩句,當然最愛舔的還是葉印陽。
走出不遠,章茹聽到他們談的事,說有一款材料因為產品部變更工藝造成大量損耗,還硬要說是質量問題,叫采購退回給供應商。
馮元喜嚷嚷著:“葉總,我已經跟他們吵過一架了,太過分了把我們采購當什麼?總這樣還哪裡有人願意給我們供貨?”
狐假虎威的傻X,估計聽說葉印陽快升VP,自己腰杆子先硬起來。
章茹回到工位,拿杯子去接水。
茶水間碰見史琴,一個人在跟製冰機較勁。章茹看她又按又拆的,伸手拍拍肩:“走開,我看看。”
史琴不作聲,但抿著嘴往旁邊退開,章茹檢查了一下傳感器:“你搞這麼多冰乾嘛,要泡澡啊?”都滿了,滿到把鏟子擋住,能出來才怪。
弄完再看史琴眼睛有點紅:“失戀了?”
史琴看她像看仇人,一開口講話就是鼻音:“不關你事。”
章茹才不稀得管她,自己先鏟了一杯冰然後去切檸檬,切完看史琴衝一杯小柴胡然後嘩啦啦往裡麵加冰,是個狠人。
晚上坐郭慧的車去吃飯,家裡來了一群小孩子吵得耳朵都疼,好在章茹本身就是很無聊的人,她看狗繞燈箱都能看幾十分鐘,和小孩子在一起更不用說,小孩子玩什麼她玩什麼,又是打王者,又是玩PS4。
中途葉印陽打來電話:“吃飯沒有?”
“早吃了啊。”這都幾點了,章茹問:“你在哪啊?”
“在產線,處理一點事。”
“哦,你不會還沒吃飯吧?”章茹看眼時間,已經很晚。
對中國人來說沒什麼能大過準時的一日餐,雖然章茹也做不到,但不妨礙她拿這個提醒彆人:“飯要定時吃啊,不然腸胃不好,我哥之前就鬨過急性腸胃炎,我覺得他肯定是沒有按時吃飯,你還是注意點。”而且他們都喝酒,應酬酒是最傷胃的。
那邊葉印陽應該是剛回到車裡,聽見有關車門的聲音,他問章茹:“我現在去接你?”
“你先吃飯吧,吃完來接我,時間差不多。”
“好,那你把定位發我。”
“嗯嗯。”
電話在陽台接的,章茹講完回過頭,浩仔探了半個身子出來:“章茹姐姐,你跟誰打電話啊?”
“男人。”
“是不是你辦公室的男人,你偷看的那個叔叔?”
沒想到他還記得,章茹一下警覺:“那個事你沒跟彆人說吧?”
浩仔搖搖頭:“還沒說。”
“不是還沒說,是不能說。”章茹很嚴肅地告訴他:“那是我的秘密,你要是告訴彆人我會很大禍的。”
“什麼是大禍啊?”浩仔不懂。
“就是被公司開除,開除知道嗎?你被學校開除沒得書讀,我被公司開除沒得工打,一腳鏟我出門我以後沒錢賺,會餓死的!”嚇唬小孩沒成本,章茹儘量把後果往嚴重了說,說完按著他腦袋一轉:“走,該切蛋糕了。”
“啊!”浩仔不樂意了,捂著耳朵恨不得沒聽到:“沒有蛋糕,我爸媽說要給我驚喜的!”
“衰仔,蛋糕都給你挖出個洞了還裝不知道。”章茹掏出一盒太空人模型給他,額外的生日禮物:“走走走,外麵好熱。”她穿得有點多。
在場客人年齡偏小,真正能挨到零點的很少。
等蠟燭吹了蛋糕吃了,章茹作為最後一批客人腳步輕快地走出小區,被停在路邊的葉印陽接到,兩人去了附近的電影院看午夜場。
領完票在外麵坐著等了會,葉印陽去買吃的,到開場時,章茹跑去上洗手間。
葉印陽拿著她外套和零食站在過道等,兩位老人家走過來:“後生,這個是不是你們的?”
是一管紫色的口噴,葉印陽看章茹用過,接過來:“謝謝。”
“不用客氣。”老人家目送妻子走進洗手間,也站過道跟葉印陽閒聊:“陪女朋友來看電影?”
葉印陽點點頭:“您也是?”
“是啊,我也陪我們老太婆,人老了睡不著,打發時間囉。”老人家很健談,說自己就住這附近,葉印陽也聽出來應該是本地人,比較明顯的廣普。
聊幾句,剛剛去洗手間的老太太出來了,老夫妻兩個跟葉印陽道彆,先往影廳去。他們切換成粵語,相比於港粵,廣粵的音更重些,腔調聽起來比較倔,大概這也是一部分本地老人被說凶的原因。
再等幾分鐘,章茹終於也肯從洗手間出來:“快快,是不是開場了,我們快去!”她拽著葉印陽就往影廳走,葉印陽不瞎,發現她腿上多了一雙絲襪,又薄又透。
這個點人不多,影廳裡基本都是情侶。
放的一部懸疑片,BGM比劇情帶感,演到一半後麵有情侶在舌吻,動靜大到章茹感覺自己像聽房太監。
她看了眼葉印陽,葉印陽會意:“走?”
“走!”兩人一拍即合,終於離開那陣嘖嘖嘖的曖昧水聲。
坐電梯時章茹靠著葉印陽的肩膀刷手機,佳佳發來信息,讓周末陪她去選婚紗,章茹回了個1,出電梯看到柱子上的大鏡子,拉拉葉印陽:“你cuo一下。”
“搓一下?”怎麼搓?
“對啊,軟的。”章茹伸出手指懟上去:“你看,你變形了。”
是廣角鏡,葉印陽沒忍住笑,糾正她:“戳一下,念chuo。”
章茹睜著眼睛看他,葉印陽告訴她:“一個平舌音,一個翹舌音。”
“哦,”章茹慢吞吞來了句:“你普通話真標準。”
葉印陽眼裡那點笑意實在收不住:“所以你知道自己普通話不標準?”其實不止這個,城市的城她也發不準,比如在北京的時候,東城和西城到她嘴裡就是“東塵”和“西塵。”
他不講,章茹都不知道自己普通話在北京人眼裡原來這麼屎,不高興地推他一把:“你們北京人普通話也不行!”她那幾個北京朋友喜歡吞音,有時候叫她名字不倫不類的,章茹不像章茹,一吞就像蟑螂。
一時有點羞惱,章茹扔下他自己在前麵走,走到分區的岔路口又茫然:“車在哪啊?”
葉印陽過去牽她:“在K區。”
章茹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甩開他,而且他握她握得好緊,手又大又溫暖,她不自覺就貼緊了。
地下車場很空也很靜,K區一片都沒什麼車,章茹坐到副駕位,看葉印陽想掛檔,她伸手擋住他:“我們晚點回去好不好?”
葉印陽看著她,見她把頂燈打開,直接就跨了過來:“我想在車上。”她搖他的手,坐得結結實實的。
“會有人。”
“不會的,都這個點了。”章茹把他眼鏡拿掉:“這樣能看得見我嗎?”
“可以。”葉印陽還沒有近視到這種程度,何況頂燈還開著。
“那先不回去好不好?”章茹聲音很小,說話跟做賊一樣。她讓他摸她剛穿的絲襪,精心選的,手感特彆滑也特彆薄,應該很好撕。
太空曠的地方會有回音,好在這個車庫雖然不是感應燈,但車不多的地方比如他們這一帶,燈是關了一些的,也算視線盲區。
地方小,主駕因為有方向盤而更擁擠,葉印陽不是個遲鈍的人,但抱著章茹有些遲疑:“章茹。”
“嗯?”章茹還壓著他的手,臉往前一湊,葉印陽分辨她認真的還是開玩笑:“你確定要在這裡?”說完就聽到一些動靜,是引擎發動,以及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
有車出現,葉印陽把章茹的臉護住,往外看是很後麵的一輛車,徑直開了過去,沒人往這裡看:“沒事。”他摸摸她頭發低聲安慰。
“我不怕。”章茹聲音帶著竊竊的笑:“我就要在這裡。”她問他:“你買沃爾沃是因為怕死嗎?”
安全性能確實比較高,葉印陽沒否認:“有這個考慮。”
“我也怕死。”章茹說:“但是今天可以死一下。”她往後坐,背抵著方向盤和靠板:“你上次推我,我撞到這裡好痛。”
她聲音嬌嬌的,還帶著那麼點委屈勁兒,葉印陽左手探到她背後:“這裡嗎?”
“不記得了,反正是後背,我那輛車的內飾很硬的。”章茹說。
感情就是複雜無序的,葉印陽沒辦法為當時推開她的那個自己辯解什麼,也說不清怎麼就和她有了這麼一天。
他繞過去,手放在她被撞過的地方:“有傷到嗎?”
“不知道啊,但我覺得青了,痛了不止一天。”章茹抱著他脖子:“但你還是讓我奇到了!”像個太得意馬上就要現形的女精怪。
葉印陽有點無奈,為她這種時候的聒噪。
但章茹還能更聒噪,她捧著這張聰明的臉,開心於自己扣到精英,終於把這張紳士皮給扒了下來,一時更加興奮,牽他的手放她下擺示意他可以動手除衫,但葉印陽說:“不安全。”這裡到底不是荒郊野外,隨時可能會有人和車經過。
章茹眼睛轉了轉:“那我們換個地方?”
“你想去哪裡?”
“我想去公司。”說完被葉印陽大力掐了一把,章茹哈哈大笑:“開玩笑的,誰知道公司有沒有監控!我可不想給人捉奸。”
有些字眼天生令人產生遐想,她聲音又有點撒嬌的意味,葉印陽揮手拍她:“正經點。”
這種時候怎麼正經?老餅就是老餅,這點都聽不得,章茹去看他脖子後麵:“你知道你這裡長了兩顆痣嗎?”
“知道。”她手指摸上去,美甲上的鑽刮到頭發,葉印陽關掉頂燈去親她臉上的痣,章茹告訴他:“我這個是貼的,你小心彆吃進去,可能有害會中毒……不過,我襪子可以不要的。”她使勁暗示。
密閉空間怕她缺氧,葉印陽伸手,把天窗打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