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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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慶後, 葉印陽確實時間有多出來,起碼能正常過周末了。
兩個人開車去清遠去江門,也去香港去澳門, 暫時走不出太遠但也玩得很充實,而章茹在某一天被方寶珠提醒, 才發現自己蒲吧的次數比以前少很多。
方寶珠損她:“許佳佳是懷孕了出不來,你懷什麼出不來?”
“我懷才,你們欣賞不了的才。”說這話時章茹剛到老店,今天伯娘過生日,她在樓上碰到蘇婷, 拍拍自己新買的el水壺包:“好看嗎?”
“好看。”蘇婷知道她喜歡一些造型特殊的包,瑤瑤也喜歡,指著章茹的包:“姑姐,包包!”
一歲四個月的BB開始進入語言大爆發,又叫姑姐, 又喊包包。章茹把包借她背, 跑去抱伯娘楊瓊:“牛一[生日]快樂啊。”說完就把禮物遞過去。
是一串翡翠手鏈, 伯娘笑眯眯戴上:“好看。”
章茹不懂看這些, 是葉印陽挑的, 她也覺得好看, 蹭蹭伯娘:“嘿嘿,我也喜歡。”
不久一家人坐下來吃飯,瑤瑤背著章茹的包在旁邊走路,走是走得飛快, 但抬著胳膊跟個相撲手一樣,而且走一段就要摔。
鏈子哩哩啦啦在響,蘇婷怕把包摔壞了, 要從女兒身上拿下來,瑤瑤不肯,抱著那個包一直叫:“要包包!要!”她蠻得很,用力到下嘴唇都吸進去,腦袋上牛角要長出來了。
“沒事啦,給她背。”章茹很大方,但見小侄女抓一把劉海,才發現她腦門有傷:“頭怎麼了?”
“前兩天在樓下噴泉非要撈水給lion麥麥喝,自己倒頭栽進去了。”女兒太皮了,蘇婷好頭痛:“我管不住她。”
章茹也點點頭:“牛精啊。”她忽然想起伯娘說她和自己小時候很像,轉身黏住伯娘問:“我小時候是不是很不聽話?”
伯娘搖搖頭:“你很聽話。”
章茹驚訝:“怎麼會?”
“是真的。”章茹隻是蠻,但並不難帶,起碼不是個很讓大人操心的小孩,最多喜歡撕一下哥哥章雪揚的書,把章雪揚房間門反鎖。
伯娘伸手摸摸章茹的臉,想起她小時候腦門夾一對黃色卡子炯炯看人的樣子,更想起她大半夜抱著被子拿著水杯在客廳逛,以為她夢遊,但跟她說話她又有回應。
那時候剛帶她還不太懂,後麵想想,大概是在找媽媽。
想著想著,伯娘歎口氣:“就是有點嚇人。”半夜想上廁所也不說,就站床頭看著你,她是憋尿憋到發懵,大人也給嚇出一身白毛汗:“我魂都飛了。”
章茹哈哈地笑,沒想到自己還有那麼搞笑的時候,她抱住伯娘蹭兩下,那邊小瑤瑤看到了,爬過來戳她鼻孔:“嫲嫲!”
章茹眼睛一鼓:“我包包都給你了,抱一下你嫲嫲怎麼了?”什麼世道啊,她抓住那隻肥手就咬,瑤瑤連忙打她,姑侄兩個在包廂裡大鬨,直到章雪揚回來才堪堪休戰。
“大佬揚管一下你女兒啊,蝦蝦霸霸的。”這麼小占有欲這麼強,章茹掐了掐瑤瑤的臉,出去上洗手間,順便給葉印陽打電話。
葉印陽也在跟家裡人吃飯,問她禮物送過沒有,章茹說送過了:“我伯娘說好看。”又問他:“你等一下去哪裡啊?”
“約了打球。”
“哦。”又打球,章茹站在發財樹旁邊折葉子:“那打完球呢?”
葉印陽算了算時間:“我大概五點結束,晚上接你吃飯?”
“我想吃上次那個鬆露意麵。”章茹立刻提要求。
“好,我先訂台。”
講完電話葉印陽走回客廳,爺爺在泡飯後茶,叫他過去喝:“女朋友打的?”
“是她。”
“嗯。”爺爺也沒問彆的,隻點點頭說了一句:“這茶葉不錯。”
茶葉是章茹送的,品種不少,夠老人家慢慢喝到年底了。
祖孫倆坐茶台旁說會話,奶奶朱嬡走出來,她對茶葉不太懂,但對孫子女朋友很關心:“你們中秋有安排嗎?”
本來打算去北京的,但章茹爸爸突然回來,葉印陽不確定她還能不能去,沉思幾秒:“看情況吧。”
朱嬡心算一算,從得知孫子戀愛到現在也有個半年了,姑娘影兒都沒見,這會看孫子不太確定的樣子,有點擔心地問:“鬨彆扭了?”
葉印陽笑了下:“彆瞎想,我們挺好的。”
“真的?”朱嬡半信半疑。
葉印陽點點頭:“真挺好,隻要您彆急,一直能好下去。”說完看看時間,問爺爺:“您星期一是不是排了很多號?”
葉老說好像是:“我從下午開始,還有幾個老病號複診的要去看看。”
有老病號就肯定要拖到晚上,葉印陽知道老爺子脾氣,也沒勸他少放號:“到時候我去接您。”說完起來收拾東西,去球場打球。
路上又接到章茹消息,說不想吃意麵想吃潮汕菜,還問他:“你在哪裡打球?”
越秀的一個球場,葉印陽把場館地址報給她:“你要來?”
“我跟文禾去可以嗎?”章茹剛接到文禾消息,覺得周末運動一下也行,剛好她吃得有點多:“但我們不怎麼會打。”
葉印陽問什麼時候到:“我訂多一個位,你們過來練。”
“那行,我去接一下文禾,三點前應該能到。”說完收線,章茹轉身看見蘇婷,姑嫂兩個一對視,章茹衝她眨眨眼。
“男朋友嗎?”蘇婷問。
章茹鬼鬼祟祟:“我告訴你,你會不會跟章雪揚說?”
蘇婷噗地笑了:“那你彆告訴我。”
章茹一噎,感覺她跟章雪揚學歪了,幽幽地翻起舊帳:“你那個時候跟墨鏡章拍拖都不跟我說。”
蘇婷不逗她了:“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兩人找了比較隱蔽的地方,蘇婷聽章茹說完談戀愛的事,所以真是過年那十劃有了一撇:“我當時就覺得你有點怪。”
“怪嗎?”章茹回想,過年那會是真的跟葉印陽還沒有實質性進展,就是打打電話發發信息而已。
有些變化隻能旁邊人看出來,何況章茹平時大大咧咧自己也不注意,蘇婷笑了笑:“你男朋友是北京人啊?那跟佳佳老公一起的。”
章茹點頭:“他們是同學。”
“人還好嗎?”
“挺行的。”
蘇婷不知道這個挺行的幾個意思,但笑笑說:“你男朋友性格應該不錯。”
性格麼確實好,但章茹聽得有點不對:“什麼意思啊,我性格不好嗎?”
“不是這個意思。”蘇婷在想怎麼形容,或許章茹自己沒發現,她剛剛講電話的時候身體一直在擺在動,而且不像平時那樣有時候說話都給自己說急,反而有種撓腳心一樣不安分的嬌態。
想了又想,蘇婷很認真講了句:“就是覺得他肯定對你很好,你們兩個感情也好。”
姑嫂兩個正講小話,章雪揚抱著女兒出現:“你們在外麵單獨開了一桌?”
“是啊等你買單啊。”章茹拍拍屁股走過去,眼睛一探:“我包呢?”
“在房間。”章雪揚看著章茹,手裡一片發財樹葉子給她搓得油滑發光。
“不好意思,把你發財樹摘了。”章茹伸手掐了掐瑤瑤,跑回包間跟長輩打聲招呼,接過包包往身上一套,自己腳下裝輪子跑了。
她去接文禾,用的借口是約的杜峻:“我一個朋友,也是我姐妹的老公,他跟葉總認識的。”
文禾問:“葉總好像打很專業的,我們過去……跟他們一起嗎?”
“沒事我們不跟他打,但可以蹭蹭他們經驗。”路況很順,章茹很快把車開到羽球館。
隻是她以為就杜峻,沒想到球友裡還有個周鳴初,而且他正在跟人打,很暴力的抽球方式,章茹給他一個重殺嚇到,悄悄問杜峻:“怎麼我們周總來了?”
“一個群的,剛好他也在,就拚場了。”杜峻以為她怕跟周鳴初打,畢竟周鳴初確實屬於進攻意識很強的球手:“放心,你碰不上他。”但頓了頓忽然壞笑:“除非雙打。”
他烏鴉嘴又有點不安好心,在另外一名球友拉傷的時候忽然提議說:“難得今天有女球友,不如開一局混雙?”
男女混雙,他結了婚當然不參加,就剩E康的四個人。章茹屬於單打都沒怎麼搞明白的,聽到說要抓鬮組隊時遲疑地看了眼周鳴初,文禾知道她跟周鳴初不熟,主動站過去:“我跟周總吧。”
那自然的,章茹就跟葉印陽了。
兩男兩女各據一側,章茹聽葉印陽說了說規則,見她半懂不懂,葉印陽從包裡找了個拍子給她:“先練練擊球,不要壓腕,揮拍的時候小臂內旋,拍頭往手腕外麵走。”
“哦。”章茹接過他給的拍子,感覺和自己剛剛用的不太一樣。她試著揮了兩下,看見杜峻古怪的目光:“怎麼了峻總,眼睛痛?”
杜峻豈止眼睛痛,這支球拍是他以前怎麼都借不上的,葉印陽現在直接給章茹,新手用拍沒輕沒重的,杜峻酸一句:“你小心點,彆把他命根子打壞了。”
什麼意思,很貴嗎?章茹正想問,葉印陽在那邊喊她:“打兩個球我看看。”
章茹給他叫過去練擊球,說什麼拍麵要是斜的,章茹想起之前追他的時候問他還愛搭不理,悄悄跟他算舊賬:“你那個時候都不教我。”還說自己不是教練。
“教你你也記不住。”葉印陽拿了半瓶水讓她感受區彆,壓手腕水隻是往瓶口傾,小臂內旋,水直接給倒灑出去:“明白了?”
這樣是直觀很多,章茹按他說的,正麵側身各練了十幾次,逐漸找到一點感覺的時候,比賽也正好開始。
球網前,兩對男女分立兩邊,有那麼點采購對銷售的意思。這麼一想章茹忽然來勁了:“葉總,乾銷售啊!”
她總是容易給一些奇怪的浮想激到,哪怕自己連規則都沒怎麼搞清楚。葉印陽給她指了站位,開始前簡單叮囑幾句:“在前麵注意低頭,儘量跟我走斜線,我伸手的球你來接。”
章茹答了個好字,很快,那邊的球就發過來了。
有葉印陽在,章茹隻需要看他手勢接一些簡單的球,但周鳴初手法和腳步都很詭異,經常變速突擊,而且章茹不小心打出界的球他都殺回來,很狂的打法,跟葉印陽是兩個路子。
三盤兩勝製,前麵各拿一局,到休息時間,葉印陽叫章茹先不要坐:“場邊溜達一圈,你現在心肺功能到頂,等呼吸調整好再過來坐,不然心臟受不了。”
“哦。”聽起來很有道理,章茹把拍子放下,碰到杜峻過來問:“那姑娘叫什麼?”
“叫文禾,問人家乾嘛?”
“不乾嘛,看她個頭高。”杜峻笑了下,被章茹警惕的眼神看得清清嗓子:“沒彆的,就想問問,你們周總是不是對人有意思?”
“怎麼看出來的?”章茹微怔。
杜峻低聲說:“你沒發現嗎?隻要高個那姑娘沒往下蹲,周鳴初不會殺球。”
章茹忽然反應過來:“因為殺球,可能會打到文禾?”
杜峻欣慰於她這個遲鈍的腦子終於靈光一次:“就是這個意思。”
但章茹旋著腳尖想了想:“會不會是禮節?你們男的打球不都要表現得紳士一點嗎?”
杜峻看她:“你們是同事,他紳不紳士你不知道?”
也對,周鳴初連狗都不理的人,哪可能有什麼紳士風度?
章茹轉身去找葉印陽,猶豫要不要把周鳴初這個弱點告訴他,但一想自己出網的球都給周鳴初殺回來,多少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勝負欲忽然占了上風。
章茹過去拽住葉印陽,很無恥地跟他講了周鳴初的bug,但葉印陽隻是擰開瓶蓋把水給她:“少喝點,喝太多胃會不舒服。”
“哦。”章茹也就喝了兩口,看葉印陽沒什麼反應,猜他可能是不想針對女球員。
所以什麼意思啊,規則是規則,道德是道德嗎?
很快重新上場,決勝局,仍然是葉印陽在接大部分的球。
他很穩,哪怕魚躍接球後也能快速起來再接下一波,對身體的控製特彆強,而周鳴初呢,一貫的快和狠,他角度刁,但刁鑽進攻也有壞處,比如失誤率相對高。
葉印陽選擇用低點位來破壞他的節奏,以慢打控重複抓壓,加上文禾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這局狀態不太好,走位重疊的時候周鳴初出拍猶豫了下,葉印陽直接拉高加一個劈殺,拿下決勝局。
“贏了!”章茹球拍一個空揮,高興但沒有忘形,隻跟葉印陽擊了個掌,悄悄摳他手心。
打完球按說要一起吃個飯,但杜峻得回家陪老婆,拉傷的那位想去按個摩,章茹也發現文禾有點不舒服,把她送回家,一問果然是來大姨媽了。
章茹在給她找藥:“家裡有布洛芬什麼的嗎?我吃這個管用。”
“沒事,已經痛過去了,剛剛就是不怎麼敢動。”文禾去換了棉片,章茹再三確認她沒事,這才放心地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