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憐了謝來娣,明明考了600多分,最後卻沒學上。
謝靈知道支書誤會了她的意思,正想解釋,卻見一大群人已經簇擁著幾位主人公進了討論室。
她隻能作罷,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謝竹說的人來。
*
會議室
一二十來個人找椅子坐下,頓時就將空曠的會議室填滿。
謝村長和許支書坐在主位上,謝竹兩人則和那對夫妻相隔甚遠。
許平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他看向謝竹道:“大家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一件事,不知道你是什麼打算?”
謝竹環顧四周漫不經心道:“我想天底下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孫子對兒女雙全的祖父母有贍養義務吧?”
“第二,我父母去世那年,謝鐵柱和王春花拿走了我父親的喪葬補助和撫恤金共計7萬元。”
謝竹從公文包裡拿出取款憑證,以及這對夫妻當時簽下的斷絕信。
——這封斷絕信來自劉錦書的先見之明。
信件雖已發黃,但上麵的字跡和指紋都清清楚楚。
而信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對夫妻拿走撫恤金和喪葬補助後,便與謝竹再無瓜葛。
謝竹將複印的資料放那對夫妻和村長村支書麵前。
他冷冷地看著那對羞愧低頭的夫妻,嘲諷道:“你們拿走了一個“不孝子”用生命換來的錢,還不夠嗎?”
“現在不去找你們的孝順兒子,三番五次來騷擾彆人?”
一番話將那對夫妻問得啞口無言。
他們佝僂著背,唯唯諾諾不敢說話,花白的頭發和和破爛的棉衣看著萬分可憐。
很可惜
謝竹對這對夫妻無法產生半分憐惜。
但他們畢竟是70多歲的老人,又在謝家坪生活了一輩子。
圍觀的群眾都跟著勸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你看大冷天的,他們也沒件厚衣服穿,還要天天上山砍柴,家裡的洗衣機電飯煲電視都被人搬了去,隻能去河裡用冷水洗。”
人生最怕老來難,這樣子實在是讓人可憐。
即使知道這對夫妻年輕時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人們仍不免生出憐憫之心。
他們沒有誇大其詞,這些都是實話。
農村的老人絕大多數都沒有養老保險,隻能領取最最基礎的養老金。
謝鐵柱和王春花兩個人加在一起剛好能領120元。
隻能說是勉強夠生存。
謝國強緩緩開口:“謝竹,我雖然不是看著你長大,但也和你父親有幾分舊識。”
“畢竟是生他養他的父母,父母和孩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
許平也跟著開口道:“我們不是非要強迫你來照顧謝阿公,謝阿婆。”
“他們知道自己有錯,隻想向你來道個歉,血緣關係終究是無法割舍的紐帶。”
顧景擔心地看了一眼謝竹。
謝竹衝他笑笑,他早已冷靜下來,不會為這些馬後炮的話生氣。
隻見他冷淡道:“我父親是個重感情的人。”
“他在世時儘心儘力照顧父母,幫助兄弟姊妹宗族宗親,但去世的時候卻被親生父母定下一個不孝的罪名。”
“何其不公!”
聞言,那對夫妻更是深深地將頭埋下去,隱隱能聽見哭泣。
聽見謝竹的話,王春花不禁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是被家裡嬌寵的小女兒。
剛懷孕的時候,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懷孕的各種副作用慢慢出現,折磨得她吃不好睡不好。
而公公婆婆和丈夫卻隻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這樣慢慢的,喜愛變成了厭惡。厭惡的情緒在她難產時到達了頂峰。
最終她死裡逃生活了下來,可是沒有一個人來關心她的情況。
生下的孩子白白胖胖,作為母親的她卻被吸乾了血液麵黃肌瘦,那段時間,王春花根本不敢出門見人。
這讓愛美的她難以接受,丈夫謝鐵柱也對她冷淡下來。
在丈夫對孩子表現出深深的喜悅時,她的心裡隻剩下濃濃的嫉妒。
這份嫉妒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反而在孩子表現出異於常人的聰明後,越來越深。
於是,公公婆婆不在時,她刻意冷落忽視這個孩子。
但是他依舊長成了令所有人羨慕的模樣。
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在省裡的機械廠當工程師,娶了大學教授的女兒,還生了一個同樣聰明可愛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誇獎他的聰明勤奮,又可惜他出身低微,否則肯定會取得比現在更大的成就。
所有人都覺得是他們拖累了他,讓他們無地自容。
所以她才會越來越討厭這個孩子。
“對不起!”
“兒子,是媽錯了,媽對不起你。”
王春花深深地痛哭。
謝鐵柱抹了把眼淚沒說話,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個孩子優秀的仿佛不像謝家的人。
謝竹沒興趣繼續聽虛偽的哭泣,若不是小兒子是個混混老無可依,這對夫妻才不會感覺到愧疚。
他直接道:“我可以每個月給你們500元養老錢,但是你們必須向我的父親寫一封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