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是所有世家中都存在的,普通人和術師之間門的矛盾。
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小子是為了與謝野來的,畢竟對方的治愈能力非常罕見,在咒術界也算是稀有資源,可現在發現……竟然是因為織田嗎?
這種看似人雲亦雲,彆人說的有點道理就輕信,實則內心冷漠,對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事都漠不關心的少年殺手……怎麼會招惹上這種比詛咒給他的感覺更危險的人?
五條悟見好就收,在對方沉寂得如同木偶般沒有情緒浮動的眼睛注視下,他鬆開了手指。少年沉默的拿起點心盒,臉上又重新浮現出燦爛的笑容,腳步一轉從五條悟旁邊冒出一個頭,對織田說:“我叫津島修治,你叫什麼名字啊?”
織田不知道這一人打過什麼眉眼官司,事實上他也不在意,就算打起來了隻要不危及任務目標,他都不會管。
倒是津島這自來熟的態度,讓織田有些疑惑,看到對方亮閃閃的,充滿了孩子氣的好奇和善意的雙眼,心裡動了動,嘴角不禁上揚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織田作之助。”
“好~我記住啦~下次來找你玩哦~”說著津島打開了紙盒,拿起一個和果子咬了一大口,笑著說,“我可是聽說你們這家的和果子非常好吃,我也一定會喜……”
臉色,凝固。笑容,消失。
他木愣愣的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裡拿著的和果子,呆呆的說:“就這?”
十個都賣小一萬了,結果味道……就這?
嘴裡濃鬱的甜味,直衝天頂蓋,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和預期腦海裡演習的情景大不相符,津島朝著織田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並機械性的咀嚼,仿佛吞生嚼藥片似的吞下去後,說:“怎麼說呢,一開始不合口味,後麵……很好吃……?”
織田誠實的道:“我覺得很難吃。太甜了。”
津島嘟著嘴唇,將剩下的塞進嘴裡,悶悶的低著頭說:“我下次再來找你玩,織田作。”
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被喊住了。他驚喜的回過頭,就聽到織田說:“你還沒付錢。”
“哈哈哈——!!!”五條悟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看到全過程的與謝野跟中也,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津島:“……”我記住你了,中也。
付完錢後,仿佛後麵有狗追一樣,少年一下子溜沒了影。
看了一場樂子的五條悟,拍了拍還沒清楚狀況的織田,朝他豎起大拇指:“乾得漂亮啊兄弟!”
織田,歪了歪頭。“謝謝?”又想起了剛才津島的表情,道,“那孩子挺可愛的。不過,為什麼他要叫我織田作?”
一直受到織田特殊照顧的中也沒好氣的道:“你現在才發現嗎?我倒覺得那小子一點都不可愛,還有,彆叫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做孩子啊!”
但織田覺得,擁有那麼一雙眼睛的人,確實是孩子。
被稱為孩子的津島,一路跑到唐人街的後門,才打電話喊來了接自己的專車。繞了一圈的黑色賓利停在他麵前,從副駕駛下來一位穿著黑西裝,腰間門大咧咧彆著一把槍的青年,恭敬的給對方開了後座的門。
沒有問對方去做什麼,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從這裡上車,而是彎著腰道:“請上車,津島大人。”
津島提著紙盒子,到底還是忍住把點心盒扔掉的衝動,麵無表情的上了車,等車開了,那位黑衣人才道:“津島大人,您的義父,首領大人剛才打不通您的電話,讓您回複他。”
津島掏出手機,果然看到開了靜音的手機通訊錄,有一通未接電話。他撇了撇唇,既沒有說知道了,也沒有即刻打回去,而是將手機隨手扔到車底下,整個人仰麵躺在了車座上,紙盒放在心口的位置,閉目養神。
車裡除了呼吸聲,再無其他的聲響。
三年前突然被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從外麵帶回來,名為津島修治的少年,無人敢指責他對首領的不敬。現年十三歲的他,儼然成為了組織裡不可或缺的人物。
但凡跟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津島修治是個徹頭徹尾的黑手黨,比任何人聰明,也比任何人都危險……沒有人想要成為他的敵人。
微微睜開的雙眸,鳶色的瞳孔在車開進一條隧道時,化為了黑色,猶如深不可測的黑潭。
末了,聽他說道:“跟義父說,可以收網了。”
包括司機在內,前車的兩人都禁不住攥緊了拳頭,身體緊繃。
少年幽幽的道:“第一刀,就從市政府開始吧。”
港口黑手黨統治橫濱的第一步,由津島修治全權負責的計劃,一開始靠著的不過是組織裡幾個年紀小的異能者,屬於預備役成員的小孩子開始施展計劃,甚至還特地給這個小團體取了一個名字叫旗會。
首領當初同意的時候明顯是抱著漫不經心看他做無用功的打算。
然而三年後,連五大乾部都對他心服口服,這個計劃成為了港口近期最重要的決策,甚至首領還許諾過這次計劃成功,津島修治將會成為他的繼承人。
聽著司機跟黑衣人那鼓噪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津島修治內心毫無波瀾。他隻是發散性思維的想著:……那家店,那個將兩個法國超越者、中也、與謝野醫生,連同織田作一起集結起來的,那家和果子店的老板——亞彌尼,是否就是‘書’中提到的變數?
同時,也是讓他跨越時空,突然穿越到這個異世界的罪魁禍首?
明明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他就可以解脫,按照原本計劃的死法離世。現在卻是突然年齡縮水,計劃全盤打亂,重新開始。
他,討厭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