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野在背後追:“誰要做您的手下啊!是要讓我的命運更為淒慘嗎?!”
結城信一,穩如泰山,繼續工作。還用內線電話讓人送一杯甜甜的蜂蜜柚子水進來。至於咖啡?他從來不喝咖啡的謝謝。
他一邊工作,一邊由衷地想著:啊……太好了,終於有吐槽役了。這些天都快憋死他了。
條野的生活因為森鷗外的引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位衣食無憂卻有著一顆暗搓搓搞事之心的少年,從此跌入了萬惡的社畜大坑裡,爬都爬不出來。
對條野而言這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親身實踐了‘吐槽會讓人不幸,會變成搞笑藝人’的至理名言,而在另一邊,東京某處豪宅的辦公室裡,卻有人為他的幸運而憤恨不已。
“為什麼啊伯父,條野家的孩子都可以,為什麼不讓龍彥試試?不管是發色、年齡還是容貌,我們龍彥都比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更適合吧!”
一名中年人毫無風度可言的朝著主座上的老人喊道。往日被梳理得紋絲不亂的頭發散亂下來,糾結的發油讓他像是頂著一簇簇油發一般,那被不甘和嫉妒侵蝕的臉,都顯得有些瘋狂。
“夠了!父親的決定是你可以質疑的嗎?!按照父親吩咐的去做,今天之前一定要把龍彥送出這個國家!”另一個中年人朝著對方吼道,對他的不懂事和以下犯上可謂是非常的痛恨。
但其實在場之人都能理解對方的感受——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澀澤家雖然不是世家,但其家主澀澤榮一也是國內舉足輕重的大企業家,為日本近代經濟飛速發展提供了不能磨滅的巨大貢獻。
而那個失意的中年人,原本隻是分家裡靠著吃利息,蒙混度日的一名族人,卻因為生了一個好兒子而在家族裡平步青雲,甚至連下一任家主,也就是嗬斥他的那名中年人,也得讓他分。
對方的獨子,澀澤龍彥,今年十六歲,不僅容貌極為出色,更有著高智商,而他同時也是一名異能力者——異能力名龍彥之間,能製造出特殊的霧氣將異能者關在霧裡,分離對方的異能體讓二者互相殘殺,並獲得死去異能者的異能結晶。
這是一種對抗異能力極為有用的特殊能力。而正因為如此,澀澤龍彥成為了這個家族寄予厚望的後輩,原本澀澤榮一是準備等異能戰爭結束後將他獻上去,以此換取他們家族能晉升政界的資本。
商人終究還是商人,錢雖然有用,但權力的用處更大。然而前天皇把持的時期,像他這等影響力的巨商是被極力打壓的,根本摸不到權力的把柄。
而如今,時代變化太快——澀澤龍彥從一張好牌變成了一張催命符。
若掌權者是普通人,其身邊重臣也是普通人,那澀澤龍彥無疑是最好用的牌。但如今的掌權者結城信一卻是一名超越者,站立於異能者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批人,而他的近臣比如福地櫻癡和森鷗外是異能力者,他手底下還有一個異能軍團。
將擁有這種異能的澀澤龍彥獻上去,跟老壽星上吊有什麼區彆?
他們甚至慶幸著之前為了讓這張牌發揮更好的作用,對外隱瞞了澀澤龍彥的異能力,也從不帶他去參加宴會,將他的資料死死的隱瞞住。
否則……不用等到現在,早在當初大清洗的時候,他們澀澤家就已經覆滅!
澀澤榮一已經是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但他的眼神依舊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隻是掃過周圍人一圈,就輕易的壓下這些人躁動的心思和小動作。
“你如果真的疼這個孩子,就這麼做吧。”澀澤榮一道。
可對方並沒有因此被說服,而是跪了下來,祈求著說:“那至少、至少不要將他逐出家族。”
“……老夫看著他長大的,老夫也不忍心這麼做。”澀澤榮一眼裡閃過一絲不忍,然而這點私情並不能動搖他的意誌。他閉了閉眼,半睜著的眼眸裡精明異常,“我給了他一筆足夠揮霍十輩子的錢,這是老夫最後能為他做的了。”
如果龍彥這個孩子識趣,就會收下這筆錢。而作為親手撫養他十多年,感情比對父母更加深厚的,自己這位族爺爺……被逼無奈做下的這個決定,他也應該要感恩。
……而如果有一天,結城信一落勢了,這個孩子也要站在他們家族這一邊,出一份力。
這麼多年投資的心血和金錢,可不是一個小輩能白拿的。
收斂了心思後,他問:“龍彥在哪裡?都準備好了嗎?”
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連他的父親都一臉茫然。澀澤榮一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看著這一張張腦滿肥腸的臉,心裡閃過一絲後繼無人的悲哀。
後來,還是他的兒子命人去找,卻得到了一個嚇得他們麵無血色的消息——澀澤龍彥,失蹤了!
原本待在屋裡裁布做衣的龍彥,並不在他的臥室,甚至找遍了整個大宅都沒有找到人。
到底是他自己離開了,還是被人擄走的,對澀澤家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而此時,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有一架從東京飛往橫濱的飛機,剛剛落地。穿著一身白色,皮膚雪白,有著一頭極為引人注目的絲綢般光滑的白色長發,和一雙紅寶石般的雙眸的少年,雙手空空的站在飛機場的大門口。
他的眼裡沒有光亮,像是染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霧,而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一對夫妻帶著繈褓中的嬰兒,丈夫推著行李箱,妻子抱著孩子,一臉愁容。
妻子不放心的問:“爸爸,您說的是真的嗎?會不會是騙子啊。”
丈夫雙目凹陷,眼底一片灰青,用著一種複雜的目光,像是在掙紮著什麼似的眼神看著妻子懷中的嬰兒。嬰兒無所察覺,他睜著大眼睛,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
嬰兒的頭發呈現一邊黑一邊白的異色,一雙黑色的瞳孔裡,左右邊的虹膜分彆是一顆金色的星星和一個金環。
在感覺到父親的視線後,他揚著笑臉看過去,男人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
妻子沒有注意到丈夫的反常,而是疑惑的看著側方:“爸爸,橫濱的氣象報告有霧嗎?”
而且,為什麼霧不是從外麵,而是從裡麵彌漫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