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2 / 2)

像這種人,光靠強權是不能讓他們全心全意的投誠,他們可以為你所用,但出十分力,跟出十二分力,效果可是不一樣的。

出十二分,那可是在熬自身的骨血!若不是為了信念和理想,誰會亂熬啊?誰不想長命百歲壽終正寢啊?

“有個問題。”亞彌尼說。

夏目漱石微笑示意他不用顧忌,隨便問。

“為什麼你不先去找結城信一。雖然我對政治這一套沒啥天賦,也沒心思去涉足,撇去他私德有虧,總體上做的還挺像樣的吧。”

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國家,即便踏入現代社會,出身也將人牢牢的固定在各個階層之內。因為這種國情,誕生了一代又一代愚昧的、盲從、思想僵化的國民。

上一個從低賤之民晉升為執掌日本之人——豐臣秀吉,他的政權也僅僅是持續了一代,便被世族取代。而這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老黃曆。

日本曆史從古至今,也就隻出了豐臣秀吉這麼一個人。此後,即便是德川幕府倒台,進入了新時代,政權也都是流走在上層社會之中,與底下的平民沒有一點乾係。

所以,結城信一的成功才會讓新政府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那些苦於自身無法晉升的國民們,找到了脫胎換骨的希望。由此,新政府才會獲得如此多的民心,這艘船才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門,就正常運轉航行。

而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夏目漱石卻越過了對方?連與他當麵談一次都沒有——若是他提出來的話,考慮到他過往的功績和他掌握的政治資源,結城信一不可能不接見,甚至給他一個功臣的虛名頭銜,青史留名也是無可厚非。

眾所周知,結城信一對有才能之人,做實事之人是非常禮遇的。

夏目漱石直接忽略了私德有虧這四個字。甚至腦海裡是直接將這個詞語給消音掉。

他低著頭,看著麵前已經轉冷的咖啡,這杯美式咖啡,很苦,並不符合他的口味,送上來後,就靜靜地看著它從冒熱氣,再到化為更苦的冰涼。

“為什麼啊……為什麼呢?”

他苦笑道:“因為,我身後站著的是無數的國民啊。我,賭不起啊。”

這已經不是他個人之事了,而是涉及到整個國家安危之事了。不管這個國家是叫日本也好,叫和國也好,夏目漱石重視的不是國家政體本身,他真正重視的……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我不是覺得他做得不夠好,也不是自以為自己吃多了幾年米,就能站在高處,批判著這個激流奮勇的年輕人。我欣賞他,仰慕他,尊敬他……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這個國家,這一潭烏黑的死水,開始流動,汙泥被一桶桶的挖起倒掉,苔蘚被衝散,水下的植物也煥發了活力……活過來了。”

他的右手抓著一根精致的拐杖,五指用力的攥緊,青筋暴露,骨節泛白。“就因為如此,更因為如此……不想看著如此美好的事物,隻是曇花一現,眨眼即逝……橫濱是屬於和國的,無論如何都得奪回來,這個立場絕對不會變!我隻是想……慢一點,穩妥一點……現在的橫濱,太危險了,而結城大人,如果他在對待本土上的方針上嘗到了甜口,並視為可沿用的經驗,讓他用同樣的方法作用在橫濱……走不通的。即便是他放慢了腳步,也走不通的……”

所以說,他還太年輕。他賭不起的,是年輕這個詞代表的意義。恒古至今,不是沒有少年英主,但這些英主的背後都有明智的忠誠老臣扶持,將他引導成獨當一麵的雄鷹。

可結城信一,他隻有自己。他的身邊,沒有任何能阻攔他的人。他的決定,便是國家的決定。

即便是少年英主,也隻能存在於封建時期的古代,守著一畝三分地,即將是與外國交戰,也頂多輻射到國土周邊的國家。

但時代是真的變了……高速發展的信息時代,讓以往的經驗都全部報廢。結城信一走的,是一條沒有借鑒的,開天辟地之路。

他也是需要摸索著才能過河的。

而橫濱,就是整個地球的縮影。稍一不慎,他便是拿和國這個玉石,去碰五大國這塊厚重的鋼板,結局隻能是玉碎,被碾為塵埃。

一滴眼淚,落在了冰涼的咖啡上,平靜的表麵蕩起了漣漪。“我希望我這種做法,隻是我一個人卑劣的、傲慢的、不自量力的、自私而狹隘的小人之舉,我願意因為此事被清算,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受萬代謾罵……但有些事情,該做還是得做,總要有人去做。以他的能力,我造成的困境,最多最多也就拖個十年二十年,我希望他能夠成為曠古絕倫的偉人,世世代代被人傳頌,所以……我來當這個醜陋滑稽的惡人!”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幾乎是將結城信一擺在了神壇之上。

夏目漱石抬起頭,一雙堅毅的雙眸,亮如白熾。“即便我的揣測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發生,也要去賭!橫濱……不能成為他的政治汙點!就算沒有發生最壞的結果,就算隻是一個小小的黑點,也不行!”

從根子上,就避開這個深坑!這便是夏目漱石,拿自己的人生作為賭注而想達到的目的!

這片土地祈禱了上千年才誕生的英主,在他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不得有半點的耗損!

亞彌尼:“……”

歪了歪頭,看向了旁邊的道爾。並不意外的看到對方眼中的讚賞之色。道爾就欣賞這種意誌堅定,為理想獻身,甘願拿全部身家去賭的賭徒。

無關國籍與立場,這種心懷人民,心有大愛之人,值他人尊敬。

亞彌尼撇了撇嘴,對道爾說,“師祖祖~你知道嗎~信一他可壞了~不僅捏人家的小手手,摸人家的小臉蛋~在人家年少無知的時候,還要跟人家玩羞羞的遊戲哦~人家不肯~他說放心~他經驗可足了~不會痛的啦~”

夏目漱石:“……”

道爾:“……”他慢吞吞的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夏目漱石連忙撲上去抱住了道爾的後腰:“道爾先生您彆衝動啊!這一定不是真的,說不準是亞彌尼先生當時太小,聽錯了或者誤會了呢!結城大人或許XP有點獨特,但他絕對不是會做這種脅迫孩子的變態啊!再說了,亞彌尼先生又不是沒有反抗之力!他多強,您身為師祖還能不清楚嗎?!”

道爾會聽嗎?不會,因為——徒孫孫還是個孩子啊!

占了徒孫孫這個頭銜,彆說他現在十六歲,就算是六十歲,也隻是個孩子啊!

亞彌尼吐了吐舌頭:“不是變態,是死變態。”

討厭啦,我就是蓋個工具人工廠,為什麼你們這群工具人還能腦補那麼多。當什麼偉人,做個獨權者不香嗎?

瞎貼什麼標簽呢!

還想著退休?想P吃呢!準你退休了麼?我覺得你還可以繼續奮鬥個二三十年!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