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村揉著惺忪的睡眼下樓梯, 準備去廚房接杯水喝,路過昏暗的客廳,隱隱看到一個黑影, 嚇了一跳:“誰?!”
“是我。”
“小老板?”辻村訝異的開燈。
突來的光亮讓亞彌尼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看著傻乎乎盯著自己的辻村:“看我做什麼。”
“呃……您為什麼一個人在客廳睡沙發?”辻村的視線落在對方蓋在腿上的薄被,亞彌尼雙手抱頭側躺在長沙發上, 連枕頭都放上了。
“我在等我家的寶貝。”亞彌尼鬱悶的鼓著腮幫子, “好過分,說好的十一點就回來, 現在已經快淩晨三點了吧,他是不是忘記了還有個家。”
辻村知道亞彌尼口中的寶貝是指誰, 正因為知道她才不敢回應。亞彌尼和綾辻的友誼很深厚, 甚至住在同一個臥室裡。不過, 鑒於那個臥室是兩層打通的, 從未進去的辻村隻以為是裡麵分成了上下兩層, 一人住一層。
無疑,亞彌尼長得非常漂亮, 雖然不至於會搞混性彆,但偶爾辻村也會看著他的容顏失神——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人, 而且是個男生。
雖然亞彌尼比較惡趣味,但還沒經過社會毒打的辻村, 也隻以為這不過是美人的個性罷了,美人脾氣壞一點, 任性一點不是應該的嗎?因此在這個家裡,辻村最不怕的就是亞彌尼了。
小動物的直覺完美的避開了家裡最恐怖的大魔王。
辻村問他要不要喝水,得到肯定的答複後, 倒了兩杯,自己那一杯加了半杯的冰塊。亞彌尼手捧著玻璃杯,沒有喝,見辻村單手叉腰豪邁喝水的姿勢,心裡覺得有趣。
“晚上喝這麼冰會睡不著的哦。”他說著。
辻村以為他是關心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我一直是這樣的。不過,也確實睡不著。小老板,影仔它……”
為了不給這裡的人添麻煩,辻村一直忍耐著不去詢問影仔的事情。在住進這個家之後,影仔一直沒有出現,在外麵也是如此,讓辻村反倒有些不安起來。她已經失眠好多天了,上課的時候都在打瞌睡,得了不少次警告。
可能是因為夜晚壯人膽,又或者是因為麵前的是因為擔憂朋友而睡不著在守門的亞彌尼,辻村勇敢的說出了自己的積蓄已久的煩惱。
“嘛……”亞彌尼喝了口水,將杯子放在茶幾上,他沒有急於回複,而是掀開被子,露出蜷縮在自己腹部睡得打起小呼嚕的飯團。
現在是早春,夜裡還有些涼,飯團的溫度剛剛好可以取暖。辻村對這隻小貓咪的印象很深刻,小老板雖然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的樣子,卻意外的喜歡貓咪,他經常抱著飯團,其他人都插不上手。
辻村有點手癢,覺得那皮毛摸起來應該很舒服,但作為客人,她膽氣不足。
亞彌尼也沒有給她rua的意思,而是坐起身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飯團的後背。似乎是很舒服的,飯團睡夢中也發出了咕嚕的呼嚕聲。
“白菜醬,你對影仔是怎麼看的?”
辻村,歪了歪頭:“白菜醬,是說我?”得到對方的點頭後,辻村很大反應的低喊,“為什麼是白菜醬啊!我有名字的,深月、辻村深月!”
亞彌尼:……可你跟你母親重名了。
他冷漠的無視掉辻村的抗議,繼續道:“影仔這個異能很強,但是作為主人的你,完全駕馭不了它。”
辻村:“……那、那不是因為它被控製……”
“那不是你自己的異能嗎?對於異能者來說,自己的異能就猶如另一個自己一般,是身體與靈魂那麼密切的羈絆,自己的靈魂不聽使喚,你卻並不為此著急煩惱的樣子,將幕後之人和影仔的事情全盤托付給我們,影仔對你的重要程度,甚至比不過你每天早上喝的牛奶。怎麼說呢,出乎預料絕情的女孩子呢。”
神經太大條了吧。怎麼活這麼大的。
“!!”辻村不敢認這個罪名,“絕、絕情什麼的,措辭太嚴厲了吧!這是因為、因為我並不想要這個異能啊,感覺好危險的樣子,雖然確實是很有用,可是……小老板您不知道,它一下子就殺死了好幾個大人,就這樣……大卸八塊,如果不是我隔得比較遠,會被濺一身血……”
她想起當時的畫麵,抱著胳膊嘟噥著,“我做了好多天的噩夢,甚至都想聯係心理醫生。”可是現場沒有找到屍體和血跡,加上她的異能殺死了人類,找心理醫生的話……會被以為自己得了精神疾病吧?
她會被關進精神病院的吧!懷著這樣的擔憂,少女逼著自己遺忘了當時的場景。可隨著影仔在武偵社出現,還攻擊了亞彌尼後,記憶又悄然的複蘇。
與其說是擔心背後針對自己的人,和影仔的異狀,不如說她這些天的失眠是因為又勾起了對影仔的恐懼。“呐,小老板。如果……如果影仔不被控製了,我說是它恢複正常了,那……”
“白菜醬。”亞彌尼打斷了她的話。
被辻村看不到的角度,在她的背後,燈光的照耀下落在牆壁上的影子,猶如浮出水麵的魚兒一般在翻閱著。似乎能聽得懂主人的話,而做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