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爾倫跟中也承認過,他和波洛是朋友。魏爾倫的心很小,隻裝得進蘭波和他的弟弟中也,卻又多裝了一個人——足以證明波洛在魏爾倫心目中的獨特地位,而魏爾倫和蘭波隱居的地方又是連異能特務科都不知道的絕密,還有比那裡更安全更舒服的居所麼?
就是……對橫濱不太友好。就這麼一個被外國視為鄉下城市的地方,竟然住著三位超越者和一個殺人偵探,如果橫濱有意識的話,估計會哭吧。
居所是很安全沒錯,但……波洛可是個以社畜出名的人,他藏了這麼久也該憋壞了。這麼一個被英國捧在心尖上寵著,蜜糖裡養出來的人,就算是跟家(國家)裡有什麼矛盾,氣性也該發夠了。
就是對日本不太友好。
太宰幸災樂禍的想著:波洛爵士現在肯定很想回家,但礙不下麵子不肯灰溜溜的回去,自然就得趁機鬨個大新聞,讓英國親自派人出麵請他回去。
順便,也得帶自家的‘醜媳婦’回去見見‘公婆’。如此,日本成了被牽連的倒黴蛋,損失最大——殺人偵探是肯定保不住的。
太宰甚至有個奇妙的預感——該不會對方在私奔的一開始,就將地點定在了橫濱,是因為察覺到橫濱將會發生什麼大事吧?是足以讓橫濱陷入危機,讓日本無力解決,隻能捏著鼻子吃下‘失去綾辻行人’這個啞巴虧的大事。
太宰:“……好慘。”
國木田:“是說敦麼?”敦失蹤了兩天,說不準會被毒打或者滅口,那確實挺慘的。國木田的擔憂也是在此。
太宰搖了搖頭:“我是說橫濱。”太慘了啊!
這麼一個羸弱的城市,怎麼時不時就有人看祂不順眼,要來謀害祂呢。上次是組合差點把橫濱毀滅,上上次是澀澤龍彥的行為差點讓鐘塔侍從派火焰異能者送祂上路,上上上次是費奧多爾搞出來的病毒事件……
等等,鐘塔侍從。
太宰皺著眉,低著頭思索著,亂步覺得他磨嘰,先一步替他下達了結論:“就是骸塞啦!敦和鬆本耀都在骸塞裡!”
當初鐘塔侍從想要燒掉橫濱,解決掉澀澤龍彥。因為事件被他們解決,所以打消了計劃,讓異能者原路返回,橫濱逃過一劫。但是……那次應該也是有什麼特殊的事件被波洛注意到了。
亂步搖搖頭,幸災樂禍的說:“可憐的綾辻行人喲~”私奔是假的,被當成幌子的倒黴蛋才是真的。
波洛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骸塞裡潛藏著的某種危機,還很可能是不亞於澀澤龍彥那次事件的大危機,波及範圍之廣甚至能牽引到整個世界。
而亂步和太宰的預感並沒有錯。波洛的效率向來出奇的高,他帶著綾辻,和出來放風的魏爾倫、蘭波一起抵達了骸塞。這棟建築物早就倒塌,成為了一座廢墟,也沒有人來打理,任由著風吹雨打。
他們在骸塞的地底下,發現了一個幾百米深度的大洞,裡麵不僅有被囚禁起來的中島敦,還有鬆本耀。
他們到的時候,見到鬆本耀手裡拿著一個鵪鶉蛋大小的蛇蛋,正準備塞進中島敦的嘴裡。中島敦意識不清,不知道他在失蹤的兩天裡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沒有什麼外傷,臉色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
他身上殘留著很多蛇的牙洞,估計是血液被吸走大半。而之所以現在才喂他蛇蛋,應該是前期準備已經足夠,施行下一個計劃。
確實狠狠的大鬨了一場,但他們的敵人並不是鬆本耀,而是鬆本耀體內的雙尾蛇。一個成人的身體裡,竟然破腹爬出來一隻體型比他大了數百倍的巨大雙尾蛇,更有數千隻小蛇源源不斷的從他的體內竄出。
鬆本耀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次空間的蛇窟。
這些蛇有古怪,發出的鈴聲能夠感染殺氣,在場之中沒人受到這種影響,蘭波不是人類,魏爾倫不會情感缺失,綾辻和波洛更是意誌出奇堅定之人。
解決雙尾蛇,靠波洛一個人就足夠,就如綾辻之前所想的,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對波洛產生生命威脅。
波洛的目標,是在鬆本耀身上。在蛇從體內冒出後,鬆本耀就像是耗儘了精力一般,變成了一具零散的白骨,他應該很久之前就已經死去,卻不知道因何種原因,成為了雙尾蛇這種不明存在的宿主,並用他的身體孵化著蛇。
從他的頭蓋骨裡,波洛找到了一頁紙,小小的紙片,像是從筆記本上隨意撕下來的,在上麵他看到了一種類似於佐巴埃領域見到的異世界文字,在文字的結構上有所相似,然而,應該是出於那個異世界的,另外一種文化產出的文字。
諸如英文與拉丁文的區彆。看似不同,實則同源。
上麵寫著一段話:從這裡開始,從這裡結束——波洛.留。
是什麼意思?
赫爾克裡·波洛沉默著將紙張收起來。他有一種預感——他塵封的童年記憶,很快就能尋回。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
“呐,行人。我先說好,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是阿加莎,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搬出去住的。”
綾辻:“……???”
看著臉紅紅,一臉彆扭、含羞帶怯的波洛。後方是姍姍來遲的武裝偵探社員工、異能特務科和軍警,還有幾個應該是鐘塔侍從那邊派過來的外國人。
再看,魏爾倫和蘭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這裡了。
感覺到無數人灼熱的視線,綾辻覺得他的世界,估計坍塌得差不多了。他隻覺得窒息。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就逮著我一個人薅!
——你就不能轉移一下目標,迫害一下其他人嗎?!
這下子他的清白,是徹底洗不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