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對你的定力強不強。”他說。
安檸剜了他一眼,好笑道:“彆給我挖坑,我不跳。”
隨遇青故作失落地歎了口氣,隨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安檸還側躺在床上,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耳後。
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痕跡。
安檸剛才有那麼一瞬生出了一個很荒唐的懷疑,因為他叫“阿隨”,在當調酒師,而的老板就是隨遇青,他和他的老板名字裡都有個“隨”字,導致安檸居然懷疑他會不會就是隨遇青本人。
但隨遇青的左耳後有“”的紋身,可他的耳後乾乾淨淨。
隻這一點,安檸的疑慮就不攻自破了。
——他不是隨遇青。
而且,阿隨和隨遇青的年齡也對不上。
阿隨才一十五歲,隨遇青和她同年的,都一十七了。
還有一點——阿隨一看就是性格很好的小奶狗,至於隨遇青,憑安檸現在對他的了解,隻能說這個大老板反複無常,心思難以捉摸,並不是很好惹的人物。
還好她隻是分公司裡的一個小員工,以後應該也不會跟大老板有什麼接觸,隻要發朋友圈的時候記得屏蔽隨遇青就好。
她可不想被大老板時時刻刻視奸朋友圈,但是又不能刪掉他還不能開啟不讓他看她朋友圈的權限,那她可不就隻能在發朋友圈的時候屏蔽他了。
後來隨遇青去客廳接了通電話,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安檸背對著他這邊已經睡著了。
除了她那側的燈帶,其他的燈都被她關掉了。
但因為還有一盞燈帶開著,房間裡還是有些微弱的光亮的。
隨遇青走過去,在床的另一側靠著床頭坐下來。
他扭臉垂眸瞅著已經睡著的安檸,突然有點好奇她為什麼睡覺必須要開燈。
不止睡覺,他們溝通的時候她也要求一直開著燈。
怕黑嗎?
隨遇青感覺安檸就像一個謎團,讓他很想去探索,想要將謎團解開。
他對她充滿了好奇。
今晚跟她聊天的那個謝遠沉,名字莫名很熟悉,但隨遇青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了,現在他怎麼想也想不出頭緒。
算了,先不想了,沒準哪天突然就記起這個名字在哪裡聽到過了。
這種感覺就跟想找一個東西卻怎麼都找不到一樣,等不找的時候,它自己就會出現在你眼前。
隨遇青放下手機,掀開被子的一角,慢慢滑進去,然後側過身伸手將安檸摟進懷裡。
她背對著他,倒是又方便了他低頭吻她後頸上的那塊心形胎記。
淺眠的安檸隱隱約約間感受到了有人在擁著她,還親了她的後頸。
對方身上的味道和她今晚洗澡用那個的沐浴露香味一模一樣,安檸半夢半醒間昏昏沉沉地想,這人是阿隨,然後就慢慢睡熟。
安檸睜開眼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她側躺著,身後的男人還摟著她,她回頭瞧了他一眼,發現他還在安穩地睡著。
安檸伸手將她這側開了一晚上的燈帶關上,而後就輕輕地將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挪開。
安檸下了床後,隨意地撿起他昨晚脫下來的那件黑色短袖套在身上,她撩開一點窗簾,將通往陽台的門打開,來到陽台上伸了個懶腰,然後就趴在欄杆上望著黎明五點鐘的城市。
清晨的微風拂過來,帶著一絲涼爽,安檸閉上眼,感受著晨風親吻臉頰的舒適。
自己在陽台上呆了一小會兒,安檸就回了房間。
隨遇青還在睡,安檸從床尾撩開被子,鑽進被子裡後慢慢地爬上床。
過了會兒,女人的腦袋從床頭那端的被子了露出來。
安檸輕輕親了一下隨遇青,見他沒有反應,又親了一下。
男人終於緩緩睜開眸子,睡眼惺忪地望向她。
安檸莞爾淺笑,小聲地告訴他:“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走了。”
隨遇青摟著她的腰,像隻狗狗一樣蹭她。
安檸又進一步發出邀請:“我休息好了。”
隨遇青反應了一秒,然後直接翻身摟著安檸將他倆的位置對調。
安檸笑著問他:“清醒了?”
隨遇青這才發現安檸身上穿著他昨晚穿的那件T恤,他剛剛睡醒的嗓音低啞又慵懶,問:“怎麼偷偷穿我的衣服?”
安檸如實說:“剛剛去陽台吹了會兒風,穿你的方便。”
“方便什麼?”隨遇青問著她時,手就已經扯著黑色T恤的領口往一旁拽,安檸輕聳肩,露出白皙薄瘦的肩膀。
安檸輕輕地笑,回答他:“方便你啊。”
後來安檸去洗澡洗漱,然後換上衣服簡單化了個淡妝就要離開。
隨遇青問她:“我叫了早飯,你不吃點嗎?”
安檸說:“不了,我在路上買個煎餅吃就行。”
隨遇青在她拉開門的那一刻忍不住又問:“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他都沒有察覺,他在期待著跟她的下次見麵。
安檸回過頭來,衝他嫣然一笑,話說得漫不經心:“不知道,看我心情吧。”
隨遇青有點好奇:“那你是心情好的時候需要見我還是不好的時候才需要見我?”
安檸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便如實告知:“心情不好的時候,壓力大的時候。”
隨遇青悶聲悶氣地回:“哦。”
原來她就是把他當一個發泄情緒和解壓的……
工具人。
等她關上門離開,隨遇青沉默了兩秒,又突然意識到他們的第一次和第三次見麵都是他主動邀約。
坐在沙發裡的男人倏而被氣笑。
本來就不爽的隨遇青頓時更鬱悶,他生氣地想:下次他絕不主動,他倒要看看,她什麼時候才會給他發消息約他見麵。
到時候他絕不立刻就答應她,偏要吊著她的胃口,直到她迫不及待地再次向他發出見麵的邀請,他才會考慮考慮要不要和她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