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溫司屹話說的那麼明白, 也開始懷疑她彆有目的。她隻能為‘自證身份’,爽快離職。
可是李氏的事情還擺在她麵前,老爸到現在沒查到。
酒吧裡李佳媛要說而未曾說出口的話,讓周清清意識到, 她口中所說的, 她父親一定可以讓她嫁進溫氏的籌碼, 那麼這個籌碼,便一定會告訴溫司屹。
她在溫氏一年多,溫氏大大小小所有她能接觸到的事她哪樁不知道, 正因為溫司屹現在忙著其他業務, 暫時沒有彆的計劃,她才會辭職。
可李氏不一樣,李氏私底下搞小動作,表麵上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
不是老爸告訴她,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老爸查不到, 但從李氏, 一定可以查出這支暗箭。
她受傷這事其實可以聯係彆人, 但她給Lucy打電話, 將一個小事故誇張了些告訴她, 就是在賭。
有時候她在想, 溫司屹這樣一個嚴苛冷血的人, 憑什麼能容忍她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誤?
她要辭職, 醜話說儘, 他依然願意‘屈尊降貴’地挽留。
懷疑她彆有用心, 依然把她帶身邊。沒有立即辭退她。
她一直覺得文水謠的話是胡說八道,因為不知道她的事,所以把所有的情況都套入情愛的殼子裡。可是當她真的去思考這件事, 才發現文水謠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所以她賭溫司屹,或許對她有一點動心。
腦海裡一瞬間閃過很多想法,額頭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下一秒周清清回過神,立馬推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
頓了頓,不太情願地說了句,“謝謝。”
拜托,誰要他接啊,她自己本來就可以站得穩的好麼。但說這話,又顯得她不知好歹一樣。
溫司屹收回手,眉目蹙了蹙,隨後轉過身,慢條斯理地往停在路邊的賓利走去,嗓音淡淡,“過來,去醫院打破傷風。”
周清清站在原地踟躕一下,想著自己的車還在那酒吧的停車場,Lucy也特意為了她請假過來,有車不坐白不坐。
還是自己的傷口要緊,用不著在這個當口賭氣,於是轉過頭和Lucy說,“走吧。”
Lucy現在哪裡走得動。
她現在整個人都要傻了。
站在旁邊,像個木頭人一樣呆愣愣的,眼睛瞪得溜圓。
蒼天大地,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如果她不是在做夢,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剛溫總是不是抱了周助一下?雖然看上去是因為有個人撞到了周助,溫總為了接住她才抱住的。
可是,可是她在溫氏總裁辦也工作了兩年了,總裁辦的員工誰不知道,溫總絕對不是一個溫情有人情味的上司。彆說是要跌倒,就是有人在他麵前摔個五腳朝天他都不帶眨下眼的。
朱特助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聽說朱特助有次被椅子絆到腳,溫總沒去接,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都是特助,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
Lucy沉浸在這個對她來說可謂是爆.炸性的畫麵裡,聽到周助的聲音才堪堪回神,連忙過去扶她,“啊,哦好的,我們上車吧。”
走了兩步,實在沒忍住,偷偷在周清清耳邊問,“周助,您和溫總……”
話沒說完,周清清反應特彆大,“我不是我沒有你彆胡說。”
Lucy:“……”
她什麼都還沒說呢,周助這是什麼反應?
甚至一上車,周清清非要坐副駕駛,一副要和溫司屹拉開距離,不扯上任何關係的模樣。
他剛剛那是什麼行為,搞得和她有什麼……似的,多惹人誤會啊?
她沒辭職前和他就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工作關係,辭職了以後也是冰清玉潔的周清清,休想染指她純潔無瑕的名聲。
而且她辭職的時候兩人場麵鬨得多不愉快,按照她的性格,這個時候她能和他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談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人設不能崩。
Lucy哪裡遇到過這種場麵,早知道她就該機靈點一把先搶過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坐在溫總旁邊戰戰兢兢的。
一路上周清清因為傷口隱隱作痛,情緒都不太高,靠在椅背上一句話都不說。
而溫司屹,似乎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司機老王又一向是個啞巴。這就導致了車上的氣氛格外的沉默。Lucy坐著千萬豪車卻坐出了坐牢的感覺,特彆煎熬。
她想著難道以往每次周助跟著溫總出來都是這種氣氛麼?這人不得冷瘋了?
思索半天,Lucy看了看旁邊沉冷的溫總,她記得溫總好像還是挺關係周助的傷口的。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慧從中來,開始和周清清嘮嗑,“對了周助,您是怎麼傷到的?怎麼會和……三輪車撞到了呢?”
周清清本來是不太想說話,但Lucy好心好意關心她,“沒什麼大事,我在路上看到有個女人被家暴,報警了,那個家暴男追我,騎三輪車的眼睛都被鐵片擋住了,直接往我身上撞,我躲不開,受了點輕傷。”
Lucy連連點頭。
原來是樂於助人呀。雖然受了傷,但這也是意外。
她以前也做過類似這種事,雖然受了點傷但還是很開心的,結果回去後一進家門就被她爸臭罵了一頓,說她沒本事還愛逞能,搞得她為此在心裡受傷了好久。
這時溫司屹抬起頭,語調和緩地問了句,“那個家暴男怎麼樣了?”
“當然是被抓走——”周清清剛有些開心地回,才發現是溫司屹問的,立馬神色懨懨地閉上了嘴。
一副不太想和他說話的樣子。
溫司屹表情沒什麼波動,也沒繼續問。
隻有Lucy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喪著一張臉,差點‘哇’地一聲哭出來回家找媽媽。
媽媽呀,這是什麼修羅場!
她記得周助以前也總是喜歡說溫總壞話,但那都是在背後偷偷的,現在當麵就不給老板臉了麼?
辭職了膽這麼肥?
不完全是吧?
腦海裡忽然想到當時去海邊的大巴上,周助睡著了不小心靠著溫總的肩膀,那時候她和Ailly就覺得很好嗑。但是也覺得是她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畢竟她們是嗑學家麼,假的也能嗑成真的,萬物皆可嗑。
但是現在想來,當時溫總真的睡著了麼?
不一定吧?
……
到了醫院,醫生重新給周清清將傷口清理好,打了麻藥縫針。
然後在醫生的指引下打了破傷風。
周清清摸了摸額頭,擔心地問,“會不會留疤呀?”
醫生笑了笑,“如果不是疤痕體質的話,好好恢複不會的,切記最近不要重油重辣,傷口不要沾水,我再開點藥給你回家塗。”
“謝謝醫生。”
拎著藥從醫院出來,Lucy那個沒出息的竟然說有事提前跑了。
周清清拉開車門上車,路上還是沒怎麼說話。
……
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街邊。
時間已晚,月上梢頭,落下一地如紗似霧的朦朧月光。
小區門口極為安靜,街道的路燈彌漫過來的燈光晦暗不明。
周清清打開車門下車,禮貌地道了聲謝便下了車。
轉身要關車門,
溫司屹坐在車裡,身姿筆挺,淩厲的下顎線條在昏暗的光影中忽明忽暗,金絲邊眼鏡反射出冰冷的弧度。
即使在暗沉的光線裡,也能令人感覺到他的優越矜然。
他雙目微闔,默了默,出聲交代,
“回去好好擦藥。”
……
從那次從醫院回來後,兩人再次斷了聯係。
多薄情的男人,即便對她有一點動心,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周清清回去思考了很久,最後隱隱覺得,應該是在買包的時候,他對自己有點動心?
雖然當時他說的是作為他的賠罪。
她那時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怪不得櫃姐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