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幼稚鬼。(2 / 2)

其實他也很知足,隻要媽媽抱抱他,他就會很開心。

可是後來爸媽離婚了,媽媽沒辦法選擇了帶她走。在鬆鬆心裡,大概就是媽媽拋棄了他,所以到現在都不能釋懷。

那麼多年過去,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小時候兩個人坐著都有空餘的位置,現在他一個人坐著都有些逼仄了。

周清清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把他擠到一邊,問他,“你手裡拿著什麼呢?”

虞鬆鬆嘴裡叼了一顆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葉子,上頭的脾氣過去,人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其實他們姐弟的脾氣某些程度上還挺相似,氣上頭了都有些不管不顧的,可是發過脾氣之後,又會變得理智起來。

虞鬆鬆把手裡的u盤遞給她,“背後黑你的人的ip地址和信息,我找到了。”

“不過已經都澄清了,估計也用不上了。”虞鬆鬆吊兒郎當地說。

周清清接過來看了眼,“有用啊。”

虞鬆鬆愣了下轉頭。

“至少能讓我開心。大小姐開心了比什麼都重要好嗎?”周清清笑著說,“這是你自己找到的?”

虞鬆鬆傲嬌地翹了翹嘴角,“當然,我計算機很牛的好不好?”

“嘖嘖嘖,了不起耶,”周清清去拉他的臉,眼睫顫了顫,又低了低聲音,“是爸爸冤枉你了,我會去和他說的。”

“不用了,我又不在意他怎麼看我。你不要總是為了我去和他解釋,我都無所謂。”虞鬆鬆像小時候一樣把腦袋靠在她肩上,“反正他們都不在意我,覺得我什麼都比不上你,連媽媽都拋棄我。”

周清清垂下眼,“鬆鬆,我知道小時候的事情對你傷害很大,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勸你。但是我想和你說,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你講一講小時候的事吧?”

虞鬆鬆抬起頭,點點頭,“你說吧。”

“你比我小六歲,爸媽離婚的時候還是個小豆丁,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兩歲前,都是小姨帶的。”

虞鬆鬆愣了愣,“為什麼?”

周清清:“那個時候媽媽剛剛生下我,外公卻突然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而且媽媽其實就已經有點產後抑鬱了,精神狀態很差,爸爸怕我太小吵到媽媽靜養,隻能讓小姨帶我。直到兩歲的時候媽媽才把我接回來。媽媽對我,是有愧疚的,所以她千方百計想補償我。”

“而你生下來,是媽媽親自照顧長大的。她和爸爸離婚時和爺爺奶奶吵了很久,她是想兩個都帶走的,但是你不知道爺爺奶奶,他們強行要求要留下一個,為此不惜要打官司。因為爸爸絕對不會再娶不會有新的孩子,而虞家偌大的基業不可能沒有繼承人。鬆鬆,爺爺奶奶沒有那麼喜歡我,爸爸工作太忙也沒有多少時間能照顧我。媽媽放心不下我所以選擇帶我走,並不是故意要拋下你。”

虞鬆鬆喉嚨動了動,忽然轉過了臉。

周清清吸了下鼻子,看向湛藍的天空,回憶起以前的往事,“你可能不知道,爸媽離婚沒多久,爺爺奶奶打電話過來說,鬆鬆這孩子,每天晚上睡覺都哭著喊著要媽媽。”

“媽媽聽到後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可是她對爸爸的怨恨太深了,做不到回虞家。她隻能每年儘量多抽出一點時間回來陪你。她和爸爸複婚,有一部分也是為了我們,為了陪你,為了我能在虞氏站穩腳跟。說到底,你和我都是媽媽的負累。”

“我明白,你那麼小一個孩子,覺得被媽媽拋棄了很受傷很委屈,這很正常。可是鬆鬆,”周清清輕聲說,“我隻是想和你說,媽媽這一生也很難,你彆怨她。”

冬日的風很涼,刮在臉上像是刀割一樣。

空氣裡靜了靜。

虞鬆鬆抬起下巴,聲音卻哽咽,“姐,我是不是真的很不懂事?”

“從小我就覺得爸爸不喜歡我,他隻喜歡你,覺得你什麼都好,我什麼都不如你。連媽媽都拋棄我。這明明不是你的錯,我卻還恨過你。我總是覺得自己委屈,卻沒看到你身上的責任和壓力,看不到你為我做出的讓步。媽媽好不容易回來,我卻給她臉色看,我就是想她多關心我。你看出來了,所以答應爸爸的要求去做什麼特助,你覺得我這麼多年沒有媽媽的疼愛對我很愧疚。可是這並不是你的錯。”

“今天明明是你被黑被辱罵,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還要你過來安慰我,我真失敗!”

周清清聽到他略帶哭腔的聲音。頓了頓,轉過臉,看他低著頭,趴過去看他的眼,“咦,你哭啦?”

虞鬆鬆:“……”

頭一偏,“討厭。”

他的姐姐就沒有煽情這個細胞。

周清清捏了捏他的臉,“還好啦,你彆壓力太大,我去當特助也不僅僅是為了你。我太年輕了經驗不夠,也是為了能更好的掌控虞氏。還有爸爸,他隻是——”

虞鬆鬆卻打斷,忽然問,“媽媽是不是傷心了?”

周清清:“你現在去向她道歉,媽媽一定會原諒你。”

虞鬆鬆遲疑了一會兒,點頭,“嗯。”

虞鬆鬆走後,整個倉庫後院就安靜了下來。

周清清無所事事,也‘辣手摧樹’地從一株修剪得很漂亮的綠植上扳了一條細長的枝丫下來。

拿著它像小時候一樣,蹲在地上畫著看不懂的圖案。

小時候,她沒事的時候就帶著鬆鬆這個跟屁蟲來這裡玩,還鬨著張媽要吃糖。結果張媽轉頭就向媽媽告狀。

她和鬆鬆這個小蘿卜頭就一起罰站,還覺得很開心,兩人就一起蹲在地上畫畫。

明明感覺她現在也還小啊,怎麼就過去十多年了呢。

小時候她這個人就叛逆,不喜歡在紙上畫,反倒是喜歡拿著樹枝在泥土上寫寫畫畫。

可惜她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再做在地上畫圈這麼幼稚的事被人看到了要笑死。

好在……現在沒有人看到,不會有損她大小姐的顏麵。

周清清歡快地拿著樹枝畫來畫去。

剛剛畫了一個腦袋,一個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還有——

忽然一片黑影落了下來。

視線裡出現一雙乾淨瓦亮的皮鞋,再往上,是他筆挺分明的西服褲腿。

周清清愣愣幾秒,然後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又往他身後看了看。

溫司屹:“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你家阿姨帶我進來的,你爸媽還不知道。我交代過了,暫時不要打擾你爸媽的清淨。”

“哦。”周清清放下心,又嘟了嘟嘴,“你還真是厲害,連我家阿姨都要賣你的麵子哦。”

“那倒不是。”

“嗯?”

溫司屹靜靜看著她,“現在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你家阿姨當然也認得我。”

男朋友……

“唔……好吧,”周清清彎了彎眼,“原來你是仗我的勢!”

兩人就那麼站著,互相看了幾秒。

溫司屹視線落在她乾淨白皙的臉上,看到了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即便是這樣,她的下巴也永遠驕傲地,倔強地微微揚起,從不肯主動示弱。

他的心臟卻微微抽疼了一秒。

溫司屹抬腿走過去,垂下眼,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

冬日的寒風依然凜冽,呼吸間卻帶著他身上清淡的冷杉木的味道。

周清清愣了下,緊繃的身體慢慢鬆弛下來,靠進他懷中。

被他抱在懷裡,臉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後背著手,偷偷把那顆樹枝丟掉。

“我看到了,”溫司屹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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