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半夜不睡覺有毛病吧。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晚上媽媽做的雞翅你一口也沒吃,偷偷把它壓到碗底下然後丟進垃圾桶了。”吹了吹指甲,“突然這嘴巴有點癢癢的,有點事想和媽媽說呢。”
虞鬆鬆:“周清清你多大了還打小報告,可恥,可恨!小學生才打小報告,你是小學生?”
周清清怕被樓下的人聽到,壓著聲音但是氣勢一點兒也不輸,“我是小學生你就是一顆球。”
虞鬆鬆不服氣:“溫司屹知不知道你這麼幼稚?”
周清清看到他的手機亮了起來,一個對話框彈出來,是一個很眼熟的女生頭像,“咦……那你的小女朋友知道你對親姐姐出言不遜嗎?”
虞鬆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臉立刻燒紅了一片,耳根都紅了,“你,你彆胡說八道啊——”
周清清:“?”
虞鬆鬆:“她還不是我女朋友!”
說完拔腿就溜,大長腿跑得還挺快。
“……”
周清清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哼,還想和她鬥,沒門。
不過她弟弟也太純情了吧?說一下就臉紅?就這樣還有人傳他是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
等她再轉過頭去看,客廳裡的談話已經結束了,不過看上去應該還行。至少她媽媽好像還挺滿意的。
果然沒有溫司屹搞不定的事呢。
周清清輕鬆地轉過身,往房間門裡走去。
……
庭院深深。
黑沉的夜色壓下來,周圍很寧靜。
溫司屹站在夜色裡,背對著她,正在打電話。
電話結束後卻沒動,依舊靜靜站著。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長款大衣,身姿如鬆,氣質如雪,在泠泠的月色中,更顯得疏冷矜然。
沒過一會兒,他忽然開口,“清清,過來。”
周清清從裡麵走出來,“剛剛看你在打電話,不好意思打擾你。”
過去黏糊糊地就抱住他的腰,“老板大人真棒,丈母娘也被你解決啦!”
她這句老板大人,倒是久違了。
語氣.狗腿兮兮的,眼裡還盛著戲謔的光芒。
溫司屹風輕雲淡地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捏了捏她的臉,嘖了聲,“你還偷聽我們說話是不是?”
周清清眯著眼,毫不慚愧地說,“又沒聽到。我媽媽和你說了什麼呀?你和我說說?”
溫司屹的拇指在她臉上摩挲,“沒什麼,就是一些擔心囑咐的話。”
“哦哦。”
周清清眼睛眨了眨,忽然說,“那恭喜你啦。”
“過了丈母娘這關,你就要有老婆了哦。”
溫司屹看著她的眼,深邃的眉骨微挑,“嗯。”
周清清,“嗯?”
“就這個反應?你都不說點什麼?”
一點也不激動嘛,真的是!
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沉得住氣,情緒不外露呢。
人家都說人生兩大喜,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好吧洞房花燭夜他試過了。
但是無論如何,娶妻這樣的大事,他還真是沉穩得一批。
溫司屹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晚上十點了。
這塊腕表是他爺爺送給他的成年禮物,卓越精密的工藝,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十分嚴謹而精確,從不懈怠和偏頗。
他學會了克製,縝密,習慣了事事都按照自己的計劃一一進行。所以很早的時候,對許多事,早就喪失了驚喜,擔心,忐忑和期待這些類似的情緒,成功了也稱不上多高興。
但此刻,胸口隱隱跳得加快的心臟告訴他,他的情緒並不平靜。
張開手臂把周清清抱進懷裡,“說什麼。”
“說我太高興了,還沒緩過神來?”
周清清愣了愣。
然後下一秒想從他懷裡抬頭去看他的眼。
隻是剛剛抬起,眼睛就被他的掌心牢牢覆住,“彆亂動。”
周清清停下來,笑彎彎的,“好吧。”
冬日的夜風很涼,院子裡亮著幾盞橘黃色的燈,在夜色裡靜靜流淌。
她就這麼乖乖地待在他懷裡,鼻頭被夜風吹得泛了粉,紅唇軟糯,被遮住了眼睛唇角也是上揚的,像隻狡黠的小狐狸。
明豔動人的,可可愛愛的。
也終於,是他的。
內心忽然湧上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心和愉悅。
溫司屹眼眸動了動,低下頭,深深吻住她的唇。
天上明月高懸,灑落一地純白的月光。
過了好一會兒。
周清清抱住他的腰,還記得‘虐妻’這回事呢,批判他,“你看你,小時候就應該給我多買點零食,反正你也不虧,最後都是養自己老婆的嘛。”
溫司屹離開她的唇,看了她好一會兒。
點點頭,“嗯。”
然後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忘了給你。”
“什麼?”
溫司屹淡聲道:“給老婆的,壓歲錢。”
!!!
周清清接過來,拿著那個紅包看了幾秒,然後忍住翹起的嘴角抿著唇放進口袋裡。
竟然還給她準備壓歲錢!!!嗚嗚他什麼時候這麼會了?!
行叭。
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