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聲音小點,本來直升機就吵,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了!”
“……”
直升機裡吵吵鬨鬨,但依然穩穩地朝哥譚相反的方向飛去。在他們的身後的那座犯罪之城中,又有躲藏在黑暗中的罪犯蠢蠢欲動,他們看著阿卡姆□□被【蝙蝠俠】鎮壓的新聞,竊竊私語著下一次怎麼反擊。
像是哥譚這個怪物身上長起來的泡泡,戳破後依然會再次出現,誰也不知道這些罪惡什麼時候會停歇。
電影最後的音樂響起,在提姆複雜的眼神中,片尾名單彈了出來。
提姆揉了揉他幾乎快要卷在一起的眉心:“【傑森】,或者說阿卡姆騎士最後說的那句話應該不會實現的對吧?”
他話音剛落,電影的彩蛋就出現在了電視機屏幕上。
隻見一個手腕上戴著許多串粉色手鏈的女人拿著一張《哥譚日報》,報紙正對著鏡頭擋住了她的臉,讓電視機前的迪克和提姆能清楚地看見報紙的頭條新聞,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
《【蝙蝠俠】死了?【布魯斯·韋恩】確認在爆炸中死亡》。
“是不是我的眼睛出現問題了,提姆,”迪克用力地一拍大腿,“我怎麼看到《哥譚日報》上寫著這種標題?”
那篇報道的標題透露了兩件事,第一,【布魯斯·韋恩】死了;第二,公眾都知道【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
這兩件事中的其中一件放出來都足夠讓迪克的心臟跳到嗓子眼,更不要說他們兩個居然同時發生,這標題之炸裂,迪克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他之前狠狠敲擊的大腿都不怎麼疼了。
“因為你打的是我的腿,”坐在他旁邊被自己的兄弟打了好幾下的提姆說,“你的眼睛沒問題,腦子也沒問題,《哥譚日報》上的意思就是【蝙蝠俠】的身份暴露,而他還疑似死亡了。”
提姆盯著他截下來的圖片,他不斷放大:“報紙上麵的時間是電影《怪物》正片結束兩年後,裡麵寫著【蝙蝠俠】在直播是被【稻草人】摘下了麵罩,他是【布魯斯·韋恩】的事情暴露了!”
迪克念出了下麵的字:“而昨天韋恩莊園發生了爆炸,【布魯斯】就在那裡,今天淩晨,救援隊找到了【布魯斯】的屍|體,確認了【蝙蝠俠】的死亡。”
迪克握緊拳:“肯定是假死!【蝙蝠俠】不會那麼容易就認輸的。”哪怕是暴露了秘密身份,【蝙蝠俠】也不會是做出妥協的人,在提姆心中他利用假死脫身的可能性更大。
“我也是這樣想的,”提姆這樣說著,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但這個彩蛋和電影結局阿卡姆騎士和梅斯特說的話對上了。”
迪克啞口無言,他沒忘記阿卡姆騎士最後看向鏡頭時眼底快要溢出來的仇恨,他的經曆和他們世界的傑森大不相同,而僅是他兄弟平行世界同位體的迪克沒辦法那麼篤定地和提姆說,這件事與阿卡姆騎士完全無關。
“啪。”
電視機傳出的聲音把迪克飄遠的思緒喚了回來。
那個拿著報紙的女人站了起來,她把報紙重新放回了報刊的桌子上。報刊老板同樣拿著那份《哥譚日報》,他說:“不買一份嗎,女士?【蝙蝠俠】的死可是最近的大新聞。”
“不用。你知道【蝙蝠】的屍|體現在在哪裡嗎,我想去看看?”
報刊老板給她指明了方向:“有好多人都堵在正門那裡,現在去隻能看到那些維護秩序的警察。”
梅斯特拉下鼻梁上掛著的粉綠色漸變蜻蜓翅膀墨鏡,她用那隻灰藍色的眼睛看向那個方向:“謝啦,老板。”
那些警察隻能夠攔下民眾,但攔不住從三樓窗戶直接爬下去的梅斯特。穿著誇張服飾的女人躲過那些巡邏的警察,直接推開了房間的門,腳還不小心踢到床腳放著的藍色繡球花,她一把拉開床上蓋著的白布,【布魯斯·韋恩】的臉出現在了鏡頭前。
梅斯特的本體從她的嘴巴裡麵探出頭來,貼了貼男人失去血色的臉頰又很快地縮了回去。她打開自己的聯名翻蓋手機,按下了默認聯係人:“確認了,死的人是【布魯斯·韋恩】。”
“什麼叫再好好看看?活人我分不清,死人我可比你懂多了,我現在就可以鑽進去【蝙蝠】的身體裡給你來個大變活爹。”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鑽進去的,我有那麼無聊嗎?一點人和人之間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切。”
梅斯特重新蓋上白布,她朝電話另一邊的男人問道:“我才離開一會【蝙蝠】就死了,你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傑森】?”
那個男人說:“我——”
電影彩蛋戛然而止。
迪克用力一拍提姆的大腿:“怎麼卡在這裡啊啊?!”
“為什麼【蝙蝠俠】死了?阿卡姆騎士到底做了什麼?梅斯特這些日子又去了哪裡?怎麼什麼都沒交代完電影就拍完了!!!”
“有點像商業片的套路,”提姆拿起DVD機中的碟片說,“還為第二部電影留了尾巴。”
他一邊把碟片塞進迪克安全屋的分析儀器中一邊說道:“梅斯特最後應該是用她的能力確認了【蝙蝠俠】的死亡,或許那個世界的【蝙蝠俠】真的已經死了,又或許他這次的偽裝天衣無縫,連梅斯特的超能力都被騙了過去。”
提姆繼續說:“但無論如何,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阿卡姆騎士確實和【蝙蝠俠】的死亡有關。”
他用了比較保守的說法,畢竟他們誰都無法接受這個可能,阿卡姆騎士確實照他說的那樣殺死了【蝙蝠俠】的可能。
就像那個世界的【傑森】在地下室的日子裡總會對【蝙蝠俠】來救他這件事抱有幻想般,迪克和提姆同樣對【傑森】抱有著期望,而他們也隱隱害怕著希望如泡泡般破滅時帶來的傷痛。
迪克站了起來:“【傑森】不會那樣做的,無論那個世界都是如此。”
提姆點頭:“我會找到證據證明這件事的,電影的更多細節明天我整理完之後發給你。至於現在,我們該——”
“去找瞞了我們那麼多事情的傑森了。”迪克摩擦著拳頭。
在他們看電影並向紅頭罩的安全屋前進的這段時間,拿到《七天》幕後采訪碟片的傑森也打開了他的電腦屏幕。
並不知曉自己的兄弟在另一邊把他的底褲都扒下來的傑森安心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他這次謹慎地沒拿任何喝的和易碎品,免得待會還要打掃。
“隻有十多分鐘?”結束夜巡的傑森看著進度條上的時間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兌換整部電影的代價也是紅頭罩的故事,兌換采訪的代價也是這個。嘖,可惡的奸商……”
說上幾句瑪格麗特的壞話,傑森點擊了采訪的播放鍵。
瑪格麗特那張電視機臉出現在了屏幕上,她語氣平靜地說:“大家好,這裡是【嗶——】的采訪節目,今天特彆邀請到了我們電影《七天》的演員狂笑蝙蝠俠先生,讓我們熱烈歡迎他的到來。”她原來的名字被消音了。
她隨意鼓了幾下掌,往後一靠,讓電腦屏幕前的傑森看到了更多周遭的環境。是一件密閉的房間,十分簡陋的家具,鐵質的桌子旁隻有兩把椅子,天花板和牆麵都刷著暗灰色的油漆,頂上的電燈泡吱呀吱呀地響著,時不時閃爍幾下。
坐在瑪格麗特對麵的人正盯著他手裡的紙牌,紙牌邊緣沾著不明顯的血漬,往下延申的地方被他長度驚人的指甲蓋住了。
傑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打扮的狂笑蝙蝠俠,最讓他惡心的是,他居然從狂笑的這個打扮中看出了【蝙蝠俠】的影子。
男人腦袋上頂著蝙蝠耳朵般的鐵錐,他的上半張臉被銀灰色的鐵錐王冠覆蓋了,看不到他眼底的顏色。而他的下半張臉則帶著傑森熟悉的微笑,聞到獵物的血味道的巨齒鯊就是這樣笑的,露出了尖銳的能破開肚皮的牙齒,唇上是上個獵物留下來的發著腥臭味道的血。
他拿著紙牌的那隻手上還掛著數不清的鐵鏈,伴隨著他抽牌的動作碰撞在一起,發出惱人的聲音。狂笑蝙蝠俠抽出一張紙牌遞給瑪格麗特,他說:“送你的采訪禮物,女士。”
瑪格麗特向鏡頭展示了那張紙牌,上麵畫著的人是【超人】,她說:“你世界的【超人】先生的話,我觀測到他已經死了。”
“沒錯哦,”狂笑蝙蝠俠語氣輕鬆地像提起他久未未見的老友一樣,“我還記得他在黑氪石的影響下砸掉自己的兒子和妻子的腦袋的樣子,流出來的腦花都把瞭望塔的地板汙染了。”
“為了懲罰【超人】的不愛衛生,我就隻能把他殺掉了呢。”他笑著補充道。
和座椅上把槍把握得哢嚓作響、猛地給自己灌冰水試圖把心裡的火氣給降下去的傑森不同,來采訪的瑪格麗特很淡定地繼續問道:“可以采訪你一下和電影有關的內容嗎,先生?畢竟你還是第一個看這部電影的人。”
“爛片,”狂笑蝙蝠俠評價道,“前麵的部分還行,最後的結局太夢幻了,我偏愛更真實一點的。
“舉個例子?”瑪格麗特請教道。
狂笑蝙蝠俠哈哈一笑:“比如讓小西爾維婭在病毒的影響下陷入幻覺,逼她在幻覺中不顧一切孤注一擲地向我動手,然後幻覺消散——”
他打了個響指:“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殺死的其實是無辜的人,可以是【戈登】或者她的那個廢物繼父什麼的。什麼人都可以,但一定要在小西爾維婭那裡純潔無辜地像上帝的羊羔,這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