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吸溜麵條的聲音裡,她摳著手指,低低道了聲歉:“對不起。”
姿態很低了。她知道一定會有效的。
池牧之是真的餓了,蹙眉急咽幾口下肚,將筷子一擱,抬眼看向她:“家裡有什麼事嗎?”
他沒有提她放浪挑釁的行跡。
仿佛那是小孩子才做的幼稚事。
李銘心:“有人病了。”
“什麼病?”他坐直身體,問的認真。
“癌吧。”輕描淡寫。
有片刻恍惚,像聲畫不同步。
池牧之想了想:“癌?癌症?哪個癌?”
“宮頸。”
“晚期嗎?誰?”
“我媽。”
“……”
見他盯住自己不說話,李銘心主動拉上他的手:“池牧之。”
“嗯?”他回握住她。
很奇妙的一刻。像嫌際全未發生。
李銘心勾起唇角,指尖一扯,內裡白皙光一樣,由敞開的大門透露出來。下一秒,被他迅速蓋上了:“說說,怎麼回事?”
李銘心抱住他,撒嬌地蹭蹭:“我們那個吧。”
池牧之承認,她是個十分棘手的交鋒對手。纏上來的時候,明明力氣不大,卻根本推不開。羽毛似的,將人包裹住。哪裡都是自由的,又哪裡都出不去。
他壓低聲音,哄她似的:“說說你媽怎麼回事。”
李銘心搖頭:“不說她。”感受到他一呼一吸較往常深重,問道,“你腿疼了嗎?”
他沉吟:“有點。”
“很疼嗎?”
“不太疼,還好。”他偏過頭,揉揉她濕軟的發絲,“是準備外科治療還是內科治療?”
“不知道。”
“哪家醫院?”
“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池牧之不解。
李銘心:“再說吧。”
“不想說?”他以為她傷心。
“跟我沒什麼關係,所以沒問。”現在你問,我也知道。
池牧之試圖找到她偽裝無情的痕跡。但沒有,她對這話題很不耐煩,看來是真的對此事沒心肺。
她被他盯得訕了臉色,沒勁兒地低下頭去。
再就是無法推進的束手無策。
香氣徐徐淡去。連碗裡沒喝的泡麵湯也跟著氣氛冷了。
*****
主臥投影著一部電影,又是戰爭片。性感帥氣的湯姆哈迪在畫麵定格。
池牧之開了瓶水,倒進玻璃杯,優雅地半躺下身。
李銘心又問了他一遍:“你腿疼嗎?”他倒水的動作比平日慢一些。
回房步子很穩,看不出來。但聽他呼吸,她猜他有點不舒服。
“還好。”他墊了點麵,吞下一粒藥。這次沒有多吃,想看看一粒能止住多少。
酸脹不斷蔓延,李銘心w上來,池牧之回應了幾下。
他沒有表現出力有不逮,靜靜闔目,努力控製呼吸,同她親w。解腰帶的時候,他束住了她的手,說看電影,彆鬨。
她伏在肩頭,聲音軟得能掐絲兒:“今天忽然很想睡你。”癢。空。
“睡我?”池牧之笑:“你當我‘男公關’啊?”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很容易咂摸出意思。
李銘心勾勾他下巴,調情道:“那你的服務意識不是很好。”
池牧之笑笑,垂眸說今天不行。
“是下雨沒力氣嗎?”她撐起身,親親他鼻梁,很體貼地說,“我有力氣。”
“不是。”池牧之箍住她,不再讓她亂動。
“那是?”
“不是很想。”他冷淡地瞥了一眼,想用眼神冷卻她的燥。
她動作堅定,近乎肉搏,艱難將浴袍褪至肩下,露出嶙峋鎖骨。
想再往下脫,被他死死地困住。一點兒動不了了。
興奮會讓血液循環加快。一定程度上麻木下肢的不適,但也因感官的放大,生出另一重難忍的漲痛。像縫合口要裂開了一樣。
他蹙起眉宇,喉結滾動:“非要今天?”
李銘心冷冷抬眼:“是雨天不可以嗎?”她猶記得那個被趕下c的夜晚。
池牧之像看小孩兒似的,親吻她額角,依舊笑笑,沒說不行。
這事上,他保持沉默,選擇冷處理她。
影像播放,聲效轟至耳邊,瞬間震碎了欲望。李銘心頭被他死死按在胸前,咬牙翻了個白眼。
眼皮上光影一閃一閃,音量猛地高起,李銘心腦子裡有一會是空白的。
直到側臉下的胸膛呼吸起伏越來越明顯,喘向熟悉的失控,李銘心勾起了嘴角。
她欲要抬起頭,又被他按了下去。他低聲說:“彆弄。”
“疼嗎?”
“還好。看電影吧。”他鬆開臂膀,提了她半身,與她一起躺著。
李銘心看了他一眼:“池牧之。”
“嗯?”額角的汗滾了下來。他無力地閉上眼睛,完全騰不出力氣回應。身體像是要死了,但她的手卻向下作祟,再度激活了他。
白袍之下,一鼓一鼓,山陡直。
隨之鬆解。像放過他了。
池牧之側身埋進枕頭,舒了口氣,她又來了。調皮如討糖的孩子。
枕頭汗濕一片。池牧之筋疲力竭,伸手拿藥:“一定要這樣?”
“很神奇。”起來了,很快就下去了。
她本來逆著光,掩住了表情。
光影閃爍間,池牧之恰睜眼,捕捉到她眼裡的好奇。
“非要?”他知道她在挑釁。傍晚未遂,這會再來。
她索性跨坐,“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