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魚與熊掌 62%(2 / 2)

池中物 金呆了 11200 字 6個月前

李銘心打了聲招呼:“嗨。”

“銘心!”他臉上看不出被開除的不開心,“下班了!”

“你......等車嗎?”

“沒,我等老大換班,一會去喝酒。”

LED屏顯示公交還有兩站到。李銘心估算還有十分鐘,見又無話可說,低頭看起影子。

“你是不是聽說了。”

“什麼?”李銘心抬起頭。

他撓撓頭:“那個,我要走了。”

她無效安慰:“哦。沒事兒,工作哪裡都有。”

“你知道我為什麼被開嗎?”他欲言又止。

春風有點暖意了。

三月初,風拂起發絲,不冷,反而有點臊人。

李銘心看向他那雙充滿情緒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問下去。他似乎有些憤怒。

“唔......為什麼?”

童家河不甘地撇起嘴角,靠近半步,緊盯住她,恨恨道:“有錢人隻手遮天,牛逼唄。”

他看她的時候,像在看一個有錢人。

池牧之的卡宴駛近。車子剛洗過,鋥亮得晃眼。

他算好時間門,也知道她會來等公交。

劃至年輕男女麵前,他沒動聲色,也沒降下車窗,等李銘心自己上車。

童家河那話跳躍在耳邊,像是對她的指責。

而在他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上這輛車,基本就做實了她是有錢人的幫凶。

門一合,李銘心始終低頭,沒看窗外。

她像背叛了她的工人階層,無法麵對工人兄弟,也無法調動起對資本家的笑意。

池牧之瞥她:“這副表情看我乾什麼?我什麼也沒說。”他這次壓著火,但沒凶她。知道沒必要。

她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遊泳館的救生員。”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天校門口的男的,也認出他是遊泳館的救生員。

“那你知道......”她斟酌用詞。

“知道什麼?”

李銘心認真打量池牧之,又覺得不太可能。遂沒問。

池牧之單手握著方向盤,利落轉了個彎,輕描淡寫地說:“知道他被開了?”

一瞬間門,心沉到了底。

*****

李銘心不是故意不說話的。職業素養要求她說點話,她也想說話,可坐上電梯到達十六層這漫長的安靜裡,她始終沒說得出話來。

她不敢置信。整個人氣得顫抖。

因為熟悉,不用說明,他們也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所以她氣的同時,他也在氣。

池牧之臭著張臉,左右腳踩了鞋,徑直入內。沒再說一句話。

池念聽到開門聲,探出頭:“哎?你們一起回來的?”

李銘心彎起唇角:“電梯上碰到了。”又此地無銀地與雇主強調,“後麵我遊泳館的工就結束了。”

“哇!”池念叼著酥餅開心,“可以不用打工啦!”

李銘心催池念去背單詞:“我去洗個澡,等會來抽查哦!”

池念今天的效率很高,背完規定的單詞量還模擬了一次考試。

儘管是題量減少的模擬,但效果很不錯。李銘心說,過陣子看看有沒有考位,可以正式考一次,看看分數。

“考得好是不是就要走了?”

“唔,有語言成績了,去哪裡都很快的。”

池念趕緊搖頭:“那我還不行,我這個英語不行的,明年再考吧。”

她說完就不學了,跑去廚房找東西吃。李銘心也被硬塞了兩塊鬆餅,吃的有點撐。

到八點晚餐,誰都沒胃口吃。阿姨說見鬼了,今天的菜像沒動過。

池牧之舀了碗湯,喝完回房間門了。李銘心此時已緩過勁,等阿姨下班,池念睡下,她主動去了主臥。

頂燈敞亮。

他攤著兩台電腦,趺坐地板,正在看文件。

“很忙嗎?”她微笑。

他平淡回應:“還好。”

“下午我錯了。”她趴到他身邊,找了個空當兒坐下,“我以後不跟男的說話了。”

池牧之盯著電腦鍵盤,想了想,打了幾行字,按下回車,才不鹹不淡回她道:“所以特意整理了行李,本來準備走,想想還是決定為了錢,忍一忍?”

李銘心訝異。下午怒極,她確實把書桌上的書整理裝框,將衣服收往一處。

裝完明白在做傻事,又拍拍手去找池念了。

她怎麼可能離開,她離不開。

隻是那種被嚴格掌控的感覺太窒息了,一時沒適應。

沒想到池牧之進了她的房間門。

“你......”

“李銘心,你真幼稚。”他失望地搖了搖頭,

“那你不幼稚嗎?”就因為說句話,把人家開了?

空氣靜滯半晌。

池牧之掰過她那張倔臉,怒火中燒:“我沒那麼沒品!”

李銘心眨眨眼,剛要說話,池牧之近乎震怒地加大了捏她下頜的力道:“還有,這事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的。”

進房間門想跟她說事,看到地上攤著的行李箱,他才是真的怒了。一句話能說清楚的誤會不算什麼,但一句話沒說清就要離開,才燃起了他真正的掌控欲。他不允許!

李銘心坐直身體,看向他:“什麼意思?”

他緊抿嘴唇,不再說話。意思很明顯。

李銘心低頭摳手指。

旋即,沒有預兆的騰然起身,快步走出房間門。

她的動作非常迅速,頭發一甩,就像今夜就要結束。

情感瞬息萬變......

池牧之手往地上一撐,慢了幾步追了出去。

李銘心手忙腳亂拎出《刑法》,表情看不出情緒:“你彆急,我翻給你看!”

池牧之站在門口,等她翻找。

“我念啦,《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條,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她合上書:“念完了。”

池牧之沒有接下這個笑話,隻是疲憊地叫了她一聲:“李銘心。”

他上前一步,摟她倒向床上,狗一樣埋入她肩窩,發狠地拱:“本來想說什麼,但現在不想說了。”

“我也想說什麼,但決定不說了。”

“嗯,刑法都替你說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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