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靜得隻有彼此的鼻息。
池牧之看了她一眼,轉頭帶上房門,在房內踱步。
斟酌後,他選擇直言:“你能處理,何必來這裡。”
“因為我賤。”
李銘心知道這麼說沒良心,但真的太多了。他給的東西讓她累。
“非要這樣說?”
“你也說我賤的。”
“我從不說人賤,”他頓了頓,知道要生氣,又免不得覺得好笑,戲弄地壓低聲音,“床上的話彆當真,不然,我下次一定會說更過分的。”
氣氛很差,感覺隨時要崩掉。
她死咬著唇,心裡想,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他見她不說話,捏起她下巴:“說話!”
李銘心垂眸盯著地麵,死死憋氣,卻無話可說。
他斂起怒意,扶著她的肩膀,好好跟她說:“聽話,彆隔夜。”
她提起氣,對他說:“對不起。”
他知道她氣了,試著哄她:“彆生氣,把話都說了,我聽著。”
儘管心裡軟成一灘水,但她嘴上依然倔強:“沒有,我沒有生氣。我需要工作,所以不生氣。”
她有三年的書要讀,離賣房還很遙遠,未來很迷茫,眼下的工作能保住就保住。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摻著怒意。李銘心也為他委屈,但沒辦法,她的表達也就僅限於此了。
火山在心裡爆發。無聲無息。
幾十秒後,燈熄了。
李銘心眼前一黑,毫無準備的身上一涼,被拎著後頸摔進c上,屁股上挨了兩下巴掌。
她瞪大眼睛,臉被軟被擠得表情丟失。
雙手被反束,隻有兩腳能反抗蹬他,“你乾嘛!”
“那就伺候我。”他迅速手動,一支起就蠻橫地喂給了她,以不允許拒絕的姿態蠻衝:“你這樣的大學生市麵價幾千一次,我們再做十幾次就差不多錢了。這樣你就不欠我,行嗎?李老師?滿意嗎?”
他說這說話時,李銘心毫無還嘴之力。
她被沉入深海,掐住呼吸,體感瀕死。
世界核裂,她的情緒被分解成數段,憤怒憋悶被愉快刺ji頂上,感官體驗迅速優先於情緒,覆蓋了思緒。
他們還是很了解彼此的,他知道她的極限,也是朝著她的極限去的。他沒有特意溫柔,或者說故意的!故意非常粗魯。
因為李銘心李老師,這會就是欠虐。
李銘心吃哭了。生理性眼淚。
她很久沒有哭過了,上一次都要追溯到高考。僅是十幾口,噎得流了好多淚。
熱淚陌生,沾在睫毛,黏連成兩片銀色的扇羽,楚楚可憐得不像她本人。
卻又是最內心深處的她。
池牧之適時回收力量,正常力道,推進流程,聲音也低了下來:“非得要我這樣?”
黑暗裡,李銘心看著他,靜靜淌著淚。好一會,她實在酸得厲害,搖搖頭,膝蓋頂他,嗚嗚咽咽說不要了。
他停了下來,替她拭去額上的汗珠和眼角的淚,問:“生氣嗎?”
李銘心搖搖頭。
他鬆開手,重重跌進枕頭,長歎一口氣:“行。”
她這時候緩過勁來,爬到他耳邊:“我真的不生氣,我沒什麼好氣的。”
他偏頭看向她,眉心隆起座鬱悶的小山:“那剛剛衝我發火?”他還沒做過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隻是,無以為報。”她說完,頭埋了下去,主動摸索,“我還是這樣還債吧。”
他一把把她提上來,困在臂彎裡:“我真要找女的,也不會找你。”哪個男的找姑娘專找嘴不甜不會說話的?
李銘心吸吸鼻子:“那您湊合湊合唄,關了燈不都一樣嗎?”
感受到她語氣的柔軟,他輕啄,也示弱:“嗯,關了燈是不錯。”
窗戶外照來片月光,躺床上能看見是輪缺月,彎彎的,像笑眼。
他們躺在月光裡,聽著彼此的呼吸,慢慢冷靜了下來。
最近,池牧之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一個人的時候。
“我以前以為自己再找,會找個活潑的姑娘,能照亮我。但最近發現不活潑,不說話也挺好。嗯,不接電話也挺好的。我年紀輕輕,多生生氣,有助血流通暢。”
李銘心:“......”
他又說:“我能做的不多,現在你接收到的,就是我願意給的全部。至於遺產什麼的,我會寫捐給國家。你彆想。”
李銘心生氣了:“......”
“如果將來有誰給你錢,又搞那套,錢你拿下來,隻要記得回來就行。”
她被頂得嗓子疼,再開口,聲音很啞:“回哪兒。”
他將她拽進懷裡,與她牢牢貼住:“這兒。”
未全消褪的反應半抵著,在漫長的擁抱裡漸漸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