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魚與熊掌 97%(2 / 2)

池中物 金呆了 11339 字 6個月前

“什麼。”

“我聽到了李老師說了一句情話。”

李銘心怔住,閃過一絲羞赧,掌心捂住他的嘴:“彆說。”

池牧之拎起她的手,將手背貼至唇下,輕輕落下一吻:“行,我不說。”

心像融化了的堅冰,蕩漾成一灘水。

*****

池念帶著小拖箱到達,開始分發東西。

池牧之是衣服和國際象棋,李銘心是一本英文小說。

她自己夾帶私貨,拿了盤飛行棋。昨天她在這裡坐著,問李銘心會玩什麼,李銘心想了半天,說自己會下飛行棋。

考試不考,生活不必須的東西,除掉畫畫和性,李銘心都不是很會。

飛行棋是一種一個人可以玩四個位置的傻瓜遊戲。以前裘紅打牌晾著她,她就會端張凳子,坐在陰處,一個人玩一下午。

池念特意買了一副,跟Miss Li下棋。說實話,池牧之的棋太費腦子了,她不會,Miss Li一說飛行棋,池念就知道,她們在這方麵是同道中人。

擺好棋位,開始拋骰子。

李銘心用英文問她這兩天在學校都學了些什麼?

池念磕磕巴巴,蹦單詞詞組一樣蹦出了一串。李銘心替她複述一遍,她再跟著複述一遍。

慢慢的,話題被池念接了過去,換成了母語。

她先是問的池牧之的病怎麼樣了,又問起這兩天是不是很多人來?

李銘心說還好,也就第一天比較多。

池念忽然靈光一閃,看了看池牧之又看了看李銘心:“那你們是不是算見過家長了!”

池牧之半躺病床,頭頂半包鹽水緩慢滴著,床上桌擱著盤正在進行的國際象棋。

池念問出這話,他聲色未動,垂眸思考棋局,倒是李銘心回答得很快:“不算吧。”

“哦......”確實,病房裡見到麵可能不算正式。池念捏著顆尖帽樣的黃棋棋子,拋擲骰子,秀眉緊蹙,轉頭看向池牧之:“那你們會結婚嗎?”

空氣頓了瞬,李銘心幫他回答:“不會啊,我們才認識。”

“啊?”池念失望。

雖然結婚不應該成為目的,但不結婚的戀愛聽上去好沒有安全感哦。

“好啦,來,”李銘心從她手上接過骰子,喚回注意力,“我們繼續玩棋。”

這個話題實在是不舒服。

後麵好半天,空氣裡一點聲音都沒。

連池念都咀嚼到尷尬,腦袋壓得越來越低。

最後,她把Miss Li的棋子全部轟回老家,大獲全勝,卻一絲興奮也不敢流露,隱隱認為對不起Miss Li。

李銘心倒是覺得這盤棋結果在她的命數之內:“我果然沒有一點贏家運氣,飛行棋都輸。”

“哎呀,明天明天!”

傍晚查房,醫生表示血象沒有變化,估計沒有出血,可以進少量半流質看看。

快入夏了,天黑的晚。他們坐在晚霞裡共享安靜,到七點開始吃晚餐。

李銘心從池念帶來的餐包裡取出阿姨燉的養生雞湯,稍稍幫他吹涼一點,端到了他床邊。

池牧之禮貌說了聲:“謝謝。”

李銘心默默撇嘴,和池念一起看視頻、吃盒飯。

八點多,池念由司機接走,李銘心收拾掉垃圾,又整理衣物,準備進去洗澡。

空氣裡窸窸窣窣,他卻像融進了棋局。

病室的浴室條件和宿舍差不多,池牧之洗不習慣,稱轉身抬頭都困難,李銘心到沒有由奢入儉難的問題,洗浴依舊非常舒服。

這個病室條件,她當出租屋住都會覺得挺好。

洗完出來,李銘心麵色蒸得白皙紅潤,漂亮得像剛熟的紅蘋果。

池牧之聞見舒適的沐浴香氣,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是很親昵,但多了層霧。

將物品歸置好,還是沒人說話,李銘心隻能含笑打破病室沉靜道:“我忽然想到阿嫻說過一句話。”

池牧之抿口白水,皺眉:“不要重複她的話,我不想聽。”

“為什麼?”

“不就是男人女人嗎?我對這種歪理沒有興趣。”他喜歡實踐,不喜歡道理。

這一點,他和李銘心有點像。

“哦......”她轉身擦拭濕發。

池牧之招招手:“我們下棋吧。”

李銘心坐到床旁,故意委屈:“有時候我覺得你很遙遠。”尤其不說話的時候,看不透。

明明中午還在說情話,下午就高冷不近人。

“很巧,同感。”池牧之彎起唇角,攤開手掌,讓她選黑棋白棋。

見她猶豫,他問:“還記得怎麼下嗎?”

李銘心點點頭,手指搖擺,選了白子。

她喜歡他執黑棋。池牧之皮膚白,執黑子有種禁欲的對撞。

選完棋子,他先行。

李銘心鬆鬆挽起濕發,認真搜索頭腦引擎,調動出國際象棋的存檔。

沒幾步,她盯著棋盤一動不動,陷入僵局。

池牧之起初以為她在思考,可她太久沒動,像投影按下了暫停鍵,五六分鐘過去,隻有壓低的呼吸起伏。

他出言提醒:“該你了。”

水晶棋子很漂亮,但,“我輸了。”哎。

“輪到你下,還沒輸呢。”

“我輸了。”

“你的國王還在。”

“我知道我輸了。”

“你不動怎麼知道自己輸了?”

李銘心不傻,這是雙將局麵。

她腦海裡預設過,接下來不管動哪一顆棋子,都會被他圍剿。

李銘心咬唇:“我不動也知道自己輸了。”

白棋已經死了。

沒關係,她是新手,輸了就輸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這場棋局的輸贏。

“試試看。”他輕揉她肩頭,沉聲蠱惑她,“不試試怎麼知道。”

話到說成這樣了,左右是輸,李銘心沒再僵著耗時間,出棋應將。隨便動了個車,吃了他的象。

下一步,他的王後要直接將軍了。

但池牧之沒動,動了個兵。

李銘心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不一定會輸。”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換她了。

李銘心狐疑地瞥他一眼,手指試探搭在“車”上。見他仍含笑,手起刀落,用車換下了他的王後。

李銘心緊緊攥著那枚黑王後,等他生氣,悔棋。

但他沒有。他笑得像贏了棋,得了逞,朝她挑眉:“你看,不一定會輸。”

“哼。”

“我會讓你。”

“......”

他把他的王後讓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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