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良緣 九鷺非香 10371 字 10個月前

回到了露宿的地方,篝火“吡波”響著,橙色的光芒在漆黑的樹林裡照出了一片暖意。

我帶著叮叮當當的金鈴回來時,大部分黑衣壯士已經和衣而眠,三三兩兩的睡在樹下平地。

為了不吵醒他們,我將金鈴捏在我的袖子裡,貓著身子,找了塊空地躺下,正準備將就一下和衣睡了,忽然間,卻察覺到一股目光不友善的盯著我。

我抬頭看去,果然看見已經盯了我一天的陸北寒。

他半屈著腿,靠著馬車的車軲轆坐著,守著他哥哥的車廂,橙色的火光都點不暖他的眼瞳,他盯著我,滿臉都寫著——這個女人不對勁。

我內心暗暗歎了口氣,但轉念一想,我的任務四舍五入也算是要做人家嫂子的,哪能跟自家弟弟一般見識。

於是憋了憋,還是溫和禮貌的對他拉扯出了一個嘴角的微笑。

陸北寒見了,眉頭又皺了皺。

我比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以為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卻沒曾想,不一會兒,一陣踩著枯枝落葉的腳步聲走近了我。

我被迫抬眼,望上去,陸北寒站在我身前,打量我,最後目光落在了我手腕的鈴鐺上:“這是什麼?姑娘離開時,腕間並無此物。”

“剛沐浴時,在水裡撿到的。”

他眉梢一挑:“撿到的?”

我眨巴著眼睛:“不能撿嗎?”

“荒山野嶺,姑娘竟能在水潭中拾此精致首飾,著實好運,不知可否取下借我一觀?”

花朝雖說她沒了靈力,但到底是神域的東西,我都不用取下借他一觀,我猜都能猜到,他那雙眼睛已經看出這金鈴有點問題了。

我咂摸了一下,看了眼四周,然後歎了口氣——怪我,心不細。

我拍了拍我的金鈴:“花朝,你出來一下。”

花朝立馬就出來了,她變成了人:“主人吩咐。”

陸北寒都被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四周的黑衣人也立馬蹦了起來:“何方妖女!”有人在喊。

馬車裡也有了動靜。

“你果然不對勁。”陸北寒如此說,“竟在器物中藏著妖物。”

“我不是妖。”花朝鄭重的回答陸北寒,“我是器靈。”

我揉了揉眉心,懶得搭理他們,隻對花朝道:“先前,都是跟你言語介紹,現在,你就親眼看看吧。這個時間,是怎麼重塑的。”

花朝望向我。

我道:“我喜歡你。”

花朝微微一愣,下一刻,山林之中,震顫來臨,花朝與陸北寒等人皆轉頭望向傳來聲音的地方,緊接著,熟悉的混亂起來了,陸北寒要去帶他哥哥跑路,黑衣壯士們四散而走,巨石滾滾而下,我終於在花朝一直淡漠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

而我,平靜如水。

麻了。

時間,再次回到了,清潭邊,花朝剛抓住了我腿的時候。

我正扯著衣服躺在地上,這一次,不用花朝爬上來捂我嘴,我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看了一會兒樹葉背後的星空,然後坐起來,把衣服穿上了。

而花朝卻陷入了怔愣中,她鬆開了我的腿,呆坐在一旁,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最後又看了看四周。

“主人,你每次都是這麼被碾死的嗎?”花朝問我。

“有時候也是被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碾死的。”

花朝想了想,嚴肅道:“在下雖沒有靈力,但體格仍在,或許可幫主人把墜落的山石頂回去。”

“不必了。”我拒絕了她的好意,“或許會開辟新的死法,現在這個方式我已經很熟悉了,倒是不用在這種事情上嘗鮮。”

花朝點了點頭:“你的命,你做主。”

“真會聊天。”我沒有笑意的拉扯了一下嘴角。

花朝點頭道謝:“主人過獎了。”

我歎了口氣:“回去吧,這次你控製一下,不要叮叮當當的響了。”

花朝點頭:“我可以,我把舌頭剪了。”

我駭然:“倒是不必如此吧……”

花朝沒有廢話已經化煙變為了金鈴,隻是這一次,鈴鐺裡的鈴舌沒有了,果然就不會再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你說的是這個舌頭啊……”

我把鈴鐺往衣袖裡藏了藏,一直戴到了胳膊上,在胳膊上箍緊了手臂,試了試,沒有任何聲響,我這才開始往回走。

這一次,安安靜靜的回到露宿的地方,陸北寒掃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又閉上眼自己休息了。

我鬆了口氣,還是撿了那塊平整的地方,躺了上去。

閉上眼,終於又再過了一天。

八月初四,天微亮時,眾人就已經起了,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趕路。

我也重新上了馬車,跟陸北騰陸北寒兩兄弟在一個車廂裡麵……

安靜無言。

因為,沈緣這個狗頭軍師,今天又消極怠工!沒有出現在我腦子裡!

不知與那青陽仙君去密謀什麼玩意兒了!

我很生氣,但我又不能離開,更不能在這倆兄弟麵前擅自開口的,要是越說越錯,豈不前功儘棄?雖然……現在有了花朝這個標記的時間點,差錯也不會差錯到哪裡去。

但時間能繼續推進,自然還是繼續推進的好……

一路寂靜,我談情說愛的進攻變成了沉默的防守,我本在慶幸,這兩兄弟今日沒問我什麼……

但在路上簡單吃了些乾糧後,看著日頭過了晌午,我聽著外麵的馬蹄與車輪聲從泥土過渡到了青石,我忽然知道,為什麼這兩兄弟今日不問我任何話了……

因為……

湖濱鎮,就到了。

“小果姑娘,萍水相逢,多謝搭救,湖濱鎮已到,便不再打擾你了。相救之恩,陸門謹記,日後若有需要,儘可來雁峰陸門尋我。告辭。”

陸北騰把我放在了人聲鼎沸的大街上,街的對麵就是沈緣給我編的,我要去的那個“醫館”。

陸北騰非常敬職敬業的把我送到了門口,他坐在馬車上,撩著車簾與我道了彆,陸北寒坐在另一頭,抱著手,神色間終於不再警惕,恢複了初見時的冷漠。

我呆呆的與陸北騰揮了揮手,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他放下了車簾。

一行黑衣壯士護送著馬車,“踢嗒踢嗒”的掉頭走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一時間,我卻覺得有點薄涼的風在吹我的衣擺和頭發。

就……走了……

嗯?

我歪著腦袋,看著漸行漸遠的一行人,隻覺我皺緊的眉頭是個死結,無論我怎麼思考都打不開了。

是我會錯意了嗎?

不,是我和沈緣都理解錯了嗎?

人家真的隻是單純的想報恩,順路捎帶手送我一程,根本就與什麼喜歡心動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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