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為何……見到此人便不可控製的從內心生出一股惡寒。
那些圍繞著他的紅色氣息就像是帶著詛咒的觸手,我莫名覺得,隻要是被這紅色氣息碰到的一切,都會被抽走生命。
我……
不可抑製的害怕他……
“嗒……”
腳步聲停住,古宅主人站在了回廊上。
他站的地方,正好在古樹的背後。
我屏住呼吸,不敢再探頭去看他,我害怕一探頭,便立即會被他發現。
我隻能死死捂住身下沈緣的嘴巴,試圖用他的體溫緩解我的恐懼,也試圖用他的存在告訴我自己——再不濟,還能回到一開頭嘛。
從天上掉下來的時間,正兒八經算起來,也沒有幾天……
我低頭,這才看向沈緣,這一看,我卻有些愣神了。
與方才要自儘的沈緣不一樣,現在被我摁住嘴巴,還被我騎在身下的沈緣,他雙目已經恢複清明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此時,他呼吸落在我的手掌皮膚上,一雙鳳目如往常一般,專注的凝視著我,隻是見與我四目相接後,他凝望我的眼睛裡,又帶了幾分笑意。
他似乎看懂了我藏起來的害怕,也似乎正在用彎彎的眉眼,在我耳邊說了話。
他用眼睛問我:
“小良果,我還沒死呢,你在怕什麼?”
縱使周圍環境與方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但我心裡的石頭莫名的掉了下去,稍稍安心了一些。
古樹背後,古宅的主人在那裡停留了片刻,“嗒嗒”的腳步聲又再次想了起來,他並沒有往我們這邊走,而是穿過了回廊的那一頭,走了過去。
紅色的氣息跟隨著他,也慢慢的越來越遠。
我終於鬆了口氣,但下一瞬,有一根血手指在我手腕上敲了兩下!
我心頭發毛,用力咬住嘴這才沒讓自己尖叫出來!但看清是沈緣的手指頭後,我壓住恐懼又生憤怒:“你嚇我作甚!”
“腰……”沈緣望著我,有些哭笑不得道,“疼呀,小良果。”
我這才從他身上挪開,站起身來。
回頭一看,我們倆渾身的血,比起剛才的古宅主人,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當然,這些血都是來自於沈緣那被穿透的手掌。
我站起來了,沈緣也哼哼著靠著古樹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他歎氣埋怨:“肚子也痛,胳膊也痛……”
“要不是我,你早就感覺不到痛了,腦袋和脖子……”我比劃了一下,“分家。”
沈緣笑了笑,不像平時那樣跟我一句頂一句的答話,他用自己“殘破”的手掌,握住了自己脫臼的手肘,接古樹支撐,一用力,自己將脫臼的關節擰了回去。
我看著他麵不改色的對自己做這些事情,又想到了之前他“發瘋”的時候,對自己做的那些動作,我很奇怪:
“這個詭異的地方,好像會將大家的情緒變得極端,但彆人都是在殺人,都是在向外索求,怎麼到了你這兒,你就開始殺自己了?”
沈緣順了順自己的胳膊,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這才抬頭看我:
“因為……我最害怕的,是自己失控。”
我挑眉不解其意。
沈緣又低頭,撕了自己衣擺上的衣服,將自己流血的手粗略包紮了一下,他咬著布條,含混的說了一句:“我怕自己,變成鑰匙。”
“什麼?”我沒聽明白,“什麼鑰匙?”
沈緣抬頭,微笑著望著我:“讓這個世界變得無序的鑰匙。”
此時的他,像一隻染了血的花蝴蝶,與先前那隻“黑蝴蝶”簡直判若兩人,我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總結:“你就是怕自己發瘋,所以努力的在控製自己唄。這個地方,是讓你想控製自己這件事,變得極端了。”
“嗯。”沈緣認可,“我們小良果真聰明。”
我撇嘴:“害怕發瘋到超過害怕死亡……我有點看不懂你,但你要是發瘋殺人,那我一定劈死你。”
沈緣眉梢一挑:“那你……”他笑道,“可一定要說到做到啊。”
我也眉梢一挑:“還有你這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