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樂死我了,頭一次見有人腦袋被驢踢。”
高的那個,笑得時候不經意往身後一瞥,頓時蹭一下站起來:“陳庚……不對,縣太爺!”
矮的那個聞言也趕緊站起來:“縣太爺!”
兩人小心覷一眼縣太爺的臉色。
除了額頭還有些發紅之外,縣太爺俊俏白淨的臉上似乎並沒有怒意。
但也看不出彆的表情。
說來也怪,這二世祖穿上官服以後,看起來還真有些官威在身上。
挺能唬人。
“咳,沒事,不用緊張。”
陳庚年看著兩人,儘力讓自己笑的和善些:“家裡有農活兒沒忙完是吧?衙門裡這會兒沒什麼事兒,給你倆放一天假,回去幫忙吧。”
兩人聞言不可思議瞪大眼睛。
隨即歡喜道謝:“多謝縣太爺,多謝縣太爺!”
道完謝以後,高矮二人急忙飛奔回家。
陳庚年注視著他們離開,始終沒等到【您成功獲得兩位民眾擁戴】的係統提示。
嘖。
不信邪的陳庚年走出衙門,在牆角陰涼處,看到一個躺著睡覺的小男孩。
他翻了翻自己兜,從裡麵摸出來一塊粗糧餅。
應該是原主還沒來得及吃的早飯。
陳庚年走過去,把小孩推醒,朝他晃了晃手裡的餅:“說,你擁戴我,餅給你吃。”
小男孩睡意惺忪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大聲道:“我擁戴你!”
陳庚年把餅子遞給他。
小孩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滿臉憨笑。
白得一張餅,擱誰誰不高興。
然而,【獲得擁戴,任務完成】的係統提示仍舊沒出現。
陳庚年有些失望。
看來,對於‘獲得擁戴’這事兒,係統有一套自成邏輯的評判標準。
根本沒辦法鑽空子。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權當測敏,反正沒什麼損失——
等等。
想到這裡,陳庚年伸出手,在小孩震驚的注視中,把餅子又拿回來,從中間掰開:“我剛才說餅給你吃,但沒說全都給你。”
小孩:?
被咬過的那一半,還給小孩。
另一半,陳庚年自己咬了一口,有點乾,畢竟是粗糧。
但味道竟然還行,越嚼越香。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匆匆趕來縣衙。
瞧見眼前的一幕,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陳庚年!你越來越出息了,以前好歹欺負大人,現在還搶小孩東西!”
中年男人說著,作勢就要抬手打人:“得虧老子聽說你被驢踢了,擔心了一路!”
陳庚年慌忙躲避。
他認出了這人,是原主的爹,陳申。
前世陳庚年孤兒出身,哪經曆過這陣仗。
再加上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雖說並非本意,但也難免有些心虛。
“兔崽子,站住!我跟你說,馬上把縣太爺的官位給老子辭了!你爺爺被你哄得五迷三道,真信了你能有做官的本事。”
陳申打不到陳庚年,不甘心的怒罵道:“你是我生的草包,我還不了解你?江縣總共有幾個村你知道嗎,敢當縣令?!”
江縣有幾個村?
陳庚年剛穿越過來,還真不知道。
至於辭官……不行。
他同意綁定,接受任務,才跟係統換來活命的機會。
給衙役放假,送小孩吃餅,是他在測敏,在規則內試探係統。
但如果辭官,那就相當於破壞規則毀約,大概率活不下去。
因此,陳庚年老實道:“不知道幾個村,不辭官。”
陳申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到直翻白眼。
父子倆正在對峙。
一個穿著衙役服的人著急忙慌跑來縣衙,大聲道:“不好了!李家村,李家村出命案了!”
出命案了!
陳申聞言神情一凜,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草包兒子,千萬彆趟這渾水,趕快辭官。
哪知道。
草包兒子竟然主動衝了過去:“李家村有命案?彆慌,我是縣太爺,有什麼事跟我說!”
陳申:“……”
縣太爺?江縣什麼時候有的縣太爺?
衙役聞言有點懵。
他看向不遠處的中年男人,那是陳家老爺,陳申。
等等,那眼前這個自稱縣太爺的,豈不是——
欺男霸女陳庚年!
這人早上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眼看衙役一直瞧著自己發呆,陳庚年重複道:“李家村命案具體……算了,路上說,快帶我去現場!”
奧。
衙役斜了他一眼,看向衙門方向,欲言又止。
陳庚年說道:“衙門裡現在除了我,沒彆人了。”
衙役認命:“……那走吧。”
二人結伴匆匆趕往李家村。
陳申隻覺得天都要塌了,嘴上罵,心裡到底又放不下冤種兒子,罵罵咧咧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江縣。
李家村出了命案!
今天剛上任的·腦子被驢踢了的·強搶小孩吃的·當街跟自己親爹互毆的·不知道江縣有幾個村的·縣太爺陳庚年,自告奮勇去處理這個事兒了。
“……”
這真的很難評。
每一個江縣人聽說後,臉上的表情都生無可戀。
我們江縣,遲早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