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038 震驚江縣人一整年的大豐收,麵……(1 / 2)

陳庚年在家休息了三天。

邵芙蕖與陳申先前一直抱怨, 兒子忙的沒時間回家,可這次陳庚年在家休息,他們反而忙碌起來。

因為要開始秋收了。

陳家有一百多畝地, 得提前給佃戶們安排好收割事務分配。等收割完了, 還得把糧食碾、曬出來裝袋。

接著基本不會有喘氣歇息時間,因為得馬不停蹄趕著秋種。

收糧期前後, 絕對是整個農忙環節中最為繁重的。

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抱怨,因為大家收的, 是將來一整年活命果腹的糧食呐!

陳家田地裡的莊稼,等節後應該就能收割了。

陳老爺最近一直惦記著, 時不時都得去地裡巡視一圈,心情時好時壞。

有時候回來以後滿臉興奮:“兒子,咱家田地那糧穗, 又大又飽滿!肯定是因為用了你研發的耕犁和耬車, 往年都沒見過這麼大的糧穗,今年肯定大豐收!”

有時候回來唉聲歎氣:“現在都十月初了,按照往年的經驗,必須搶在這六七天時間內把糧食趕緊收完,然後犁地, 秋種,不然等沙暴來了就完蛋了!”

江縣地處戍邊最西北。

常年乾旱並不是這裡唯一的惡劣自然條件, 還有更恐怖的, 比如沙暴、狂風,以及嚴寒冬天的暴雪。

基本上從十月中下旬開始,江縣的溫度就會從夏天,直接斷崖下跌到初冬,晝夜溫差大的嚇人, 根本沒有秋天的過渡期。

伴隨著冬天一起來臨的,是狂風裹挾著沙漠裡的沙子,那漫天的黃沙遮雲蔽日,能把整個天空都染成昏黃色。

人們走在路上,頭發裡、衣服裡,甚至嘴裡、鼻孔裡全都是沙子。

陳庚年蹙眉問道:“沙暴會一直持續整個冬天?”

怪不得江縣的土地沙化、鹽堿化如此嚴重。

陳申看向兒子,搖頭苦笑道:“那倒不是,等開始下雪以後,沙暴就會停。但,那可是暴雪啊,大暴雪,往年冬天,江縣都會凍死、餓死很多人的。”

陳庚年回想著江縣各個村子裡簡陋到根本不足矣抵禦風雪嚴寒的草屋棚,一顆心沉入穀底。

看來和夏天的乾旱相比,冬天的沙暴與暴雪,才是更大的難關啊。

不過,眼看著秋收在即,李家村地裡的莊稼長的都很不錯,係統頒布的主線任務,肯定是能完成的。

希望等完成主線任務後,係統大轉盤功能開啟,能抽中可以幫助江縣人抵禦寒冬的獎勵。

-

三天中秋節假期一晃而過。

差役們帶著‘節後綜合征’神情恍惚的回到縣衙。

“兄弟,你還好嗎?”

“暫時死不了。”

“休息了三天,突然覺得早起上班好痛苦。”

“是吧是吧,我感覺自己好久都沒這麼休息過了。縣太爺發的節禮太豐盛了,這三天在家不是躺著睡覺,就是吃好吃的,舒坦!”

大家卡著辰時的囉聲走進大辦公房,坐下來互相閒聊。

陳庚年已經先到了,正在主位坐著,表情瞧著精神抖擻,半點沒有跟他們似的蔫兒吧。

縣太爺真的好牛逼,似乎永遠都是這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大家互相對視,都看懂了彼此眼睛裡的佩服。

這時候。

趙強從外麵匆匆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縣太爺,涼州剛剛快馬送來的文書。”

涼州快馬送來的文書?

一句話,讓整個辦公房都安靜下來,眾人皆繃緊神經,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陳庚年同樣神情鄭重。

他接過那文書,問趙強:“來送信的驛卒呢,可安頓好了?”

一般上官來信,單看信的內容是不行的。

還得看看送信人的態度。

結果就聽趙強說道:“那人放下文書就走了,走的很快,連口水都不肯喝。屬下覺得,對方好像生怕我攔住他似的。”

陳庚年有些納悶,迅速將那文書拆開,等瀏覽完信件的內容以後,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縣太爺,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您倒是說話啊,急死個人!”

“該不會是涼州那邊因為您受賄買官的事情,要查處您吧?”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呢!”

眼看眾人一片焦急,陳庚年擺擺手,將手中的文書放下,輕聲道:“信是涼州同知寫的,上麵蓋著涼州知府的官印。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免了我們江縣今年夏季的糧稅。”

啊?免糧稅,為什麼啊?

眾人都覺得摸不著頭腦,唯有孫成愣聲問道:“涼州同知是什麼官,涼州知府又是什麼官?”

陳庚年無奈扶額。

但從其餘二世祖的表情來看,大家似乎都沒搞明白這倆官是什麼。

“涼州知府是涼州最大的官,相當於江縣咱們的縣太爺。至於同知,是知府的副官,官位僅次於知府,相當於咱們江縣的縣丞。”

一片安靜中,就聽坐在辦公房窗邊看書的富春輕笑道:“至於為什麼給江縣免糧稅,我猜這個不是重點吧。婁獻那人沒什麼本事,性格也軟綿綿的,估計是怕咱們跟他哭窮要糧。”

婁獻是涼州知府的名字,按照官員等級,這位可是正經的四品大員。

但在富春的評價裡,竟然是‘沒本事、性格軟’。

陳庚年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富老頭。

看來他爹當時說的沒錯,這富春,可能還真大有來頭。

隨後,陳庚年點點頭,笑道:“富先生說的不錯,婁知府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知道今年大旱,江縣不容易,所以免了我們的糧稅。但他還有個意思就是,雖然乾旱糧食收成肯定不好,但他也沒糧,讓咱們彆去涼州哭窮。”

啊這?

辦公房裡,眾差役聽懂了,於是一個個臉色也跟著古怪起來。

怪不得剛才那驛卒放下信就跑。

原來是怕他們這幫‘窮鬼’糾纏啊。

前些年,鄭文峰每年都要去涼州要救濟糧。

今年婁知府乾脆先發製人了,看得出來,涼州的收成估計也相當不理想。

但,問題是——

江縣今年安全渡過了旱災,縣太爺還研發出耕犁、耬車、農藥等等利民的好東西,今年是個大豐收年啊!

裴寶來問道:“那今年咱這糧稅,還收不收啊?”

問這話的時候,大家互相對視,都有點賊兮兮的。上官免了糧稅,那他們如果照樣收糧稅的話,這些糧就全都能留在衙門了啊!

陳庚年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慎重考慮過後,他點點頭:“收,還是得收。糧稅這東西,今年一旦不收,到了第二年再去收,百姓們可能就不樂意了,因為嘗過不繳納糧稅的甜頭,誰還樂意再繳?這樣,等到時候大家來繳糧稅的時候,咱們按照繳納的數量,每人再返還十分之一。再讓丁晴辛苦些,給來縣衙送糧的民眾們做頓大鍋飯。到時候剩餘的糧食,都囤放在衙門裡,找個機會去涼州賣出去。”

眾人聞言一陣歡呼。

“那咱們是不是有錢把衙門重新修繕一下?”

“我想要單人宿舍!”

“再加點夥食費,加點夥食費!”

陳庚年立刻抬手示意他們安靜:“好了好了都彆想這種美事了,衙門得留一些錢,幫助民眾渡過接下來的寒冬。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如果糧稅足夠多的話,那可以考慮重蓋縣衙的房子。”

但就這,已經足夠兄弟們興奮的了!

誰不想住新房子,住單人宿舍呢?

陳庚年笑看著他們鬨騰,心裡卻在想著大概需要多少銀錢,能規劃著幫助民眾過冬。

他也並非貪圖這些糧稅。

但真等過冬的時候,讓每家每戶出錢,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且大概率也收不上來錢。不如將這批糧稅都收上來,到時候當做衙門福利再發下去。

畢竟等冬天的時候,不管是發糧救濟,還是修繕房屋、炭火柴火等等,都得用到大量的銀子呐!

窗邊。

富春坐在小辦公位上,聽到陳庚年的決定以後,笑嗬嗬點頭。

有時候,絕對的‘清廉死板’反而會固步自封。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才是真正的治世良方啊!

這個收糧期,反而是差役們最清閒的時候。

因為江縣一切其餘事務全部暫停,大家都在爭搶時間收割麥子、高粱。

而裴寶來等人,則是將衙門後麵的兩座糧倉清理乾淨。

再過些天,大家就在這裡等民眾們來繳納糧食就好了。

-

全江縣最先收割糧食的,自然還是李家村。

經過足夠久的暴曬之後,地裡的麥子早就一片金黃,還散發著淡淡的麥穗清香。

中午日頭太曬。

所以張阿花和兒子李泉起了個大早,戴著草帽,拿著鐮刀去地裡收割糧食。

衙門最近相對清閒,縣太爺體恤屬下,幾位農戶出身的差役,都被批了收割糧食的假期。

他們母子到田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村民們在乾活了。

“阿花,你這塊田,今年肯定能收特彆多糧食。”

“說不定能多收50斤嘞!”

張阿花聞言笑的合不攏嘴:“哎呦,淨瞎扯,哪能多出來50斤?”

想都不敢想啊!

但張阿花家的莊稼確實長得漂亮,不僅整齊,而且麥穗飽滿。

她家田地旁邊的幾戶人家,當時沒有用耬車,是用手灑的種子,所以長得亂七八糟跟雜草似的。

平時看著還行,但真等收割的時候,差距就出來了。

因為張阿花家的麥子長得整齊,收割的時候特彆方便,用手輕輕一攥,就能攥一大把,鐮刀割完了以後,還能板板正正把麥稈擺放在地裡。

這是真省事兒呐!不像往年,收割麥子的時候,費勁的很,一不小心還會劃傷手。

因為節省力氣,他們母子割的很快。

鄰居羨慕的不行:“我前幾天預定的耬車已經送來了,等今年秋種,也要用耬車來播種!哦對了,阿花,聽說村長前兩天就開始收割麥子了,你說他家那地,能多出來多少糧食?”

張阿花聞言愣住:“村長家都開始收割了?我還沒聽說呢。”

村長李福家是第一個用耬車播種,第一個出苗的,如今第一個收割,那也正常。

張阿花最近回娘家了,所以還沒聽說這事兒。她把李泉帶回來的節禮,分了一點送去娘家。她老娘,還有家裡的嫂子高興壞了,一直誇她兒子出息了,張阿花那叫一個得意啊。

她男人前些年沒了,母子倆日子過得清貧,在村裡不受待見,回了娘家也沒個好臉色。

哪像現在,人人見了她張阿花,都得說兩句漂亮話!

正當張阿花跟鄰居一邊閒聊,一邊奮力割麥子的時候。

同村一個嫂子站在地頭,激動喊道:“阿花!村長家的麥子曬出來了,剛剛上完秤,一畝地足足出了三百二十斤的糧!”

媽呀!

張阿花聞言嚇得一屁股坐在田地裡。

正在割麥子的李泉,以及周圍田地裡乾活的民眾聞言都目瞪口呆。

娘嘞,多少斤,三百二十斤?!

那這……相比於往年,足足翻了一倍還再多點呢!

張阿花回過神,麻溜從地上爬起來,扯著嗓子問道:“嫂子,真的假的啊,你可彆哐我!”

那嫂子跺了跺腳:“我剛從村口過來,還能有假,不信你自己去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