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淼依依不舍地將《樵夫》放在了桌上。
“果然話本還是要看三柳先生的,若是知道三柳先生這個月會出新話本,那我就不在江州待那麼久了。江州雖然挺有意思的,但話本卻不好看。”
“對了,這兩個月還有什麼好看的話本?”
張二對書坊內的東西了然如心,聽到劉昌淼的問話後,馬上就回答道:“有,有的。孫秀才上月也出了新話本,叫做《東廂記》,小的馬上給您找。”
但同樣賣得很好的《東廂記》,卻沒有在劉昌淼的手裡待多久,他翻看了幾頁後,隨手就將那本話本往桌上一扔,嫌棄道。
“又是那些東西,他也不換個彆的花樣。”
“算了,都包起來吧。”
張二好脾氣地包了起來,對於劉昌淼的這個態度,他早就習慣了。
眼前的這位劉昌淼,是城裡劉舉人的小兒子,因為出手闊綽,並且說話毫不遮攔經常得罪人,所以暗地裡被人取了個‘劉紈絝’的外號。今天這種絲毫不給人麵子的事,放在他的身上,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張二包著包著,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了架子後的一堆紙張,那是昨晚才趕出來的柳州小報,他頓時就一拍腦袋。
“哎呦,小的險些忘了一件事。”
“劉少爺,我們書坊出了個新玩意兒,上麵也有話本。”
他不等劉昌淼說話,就從那堆小報裡抽出了一張,然後道:“您看,這是我們東家和其他幾位貴人一起印的‘柳州小報’。”
“上麵也有話本!”
“真的?”
劉昌淼本來聽到“柳州小報”後縮回去的手,再度伸了出來,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這張比以前要大一倍的報紙。因為不喜歡詩詞歌賦,也不喜歡文縐縐的文章,以往他都是不看這份小報的,即便要看,也隻是看裡麵的街頭趣聞。
“小的哪敢騙您?”
“劉少爺您看,這篇就是您剛才看過的《樵夫》。當然了,《樵夫》您已經看過了,不稀奇,小的要說的是另外一篇。”
張二熟練地指著報紙的某個地方道:“這篇是我們掌櫃新收的話本,叫做《鳩占鵲巢:真假少爺難分辨》。”
“您剛才不是嫌三柳先生的《樵夫》寫得太短了嘛,這篇新話本就很長,我聽掌櫃的說會是《樵夫》的三倍!我們東家決定了,往後‘柳州小報’上,會把最好的那些話本都印上去,今天是第一次印。”
“劉少爺您是第一個看到的客人呢!”
“《鳩占鵲巢:真假少爺難分辨》?”劉昌淼捧著那張小報,一字一句地將超長書名讀了一遍,然後再把傅文鈺寫的筆名念了出來。
“饅頭兩文一個?”
“這名字,好生古怪。”
劉昌淼吐槽道:“仿著三柳先生取名的人我見得多了,比如一柳先生、三石先生,但給自己取‘饅頭兩文一個’這樣的名,我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他窮得連饅頭都吃不起了?”
“哈哈,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張二乾笑了兩聲,然後解釋:“這是一位新人,他把話本送來的時候,小的有幸看過,絕對是這個。”
他豎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獎,“小的覺得,這篇話本哪怕是跟三柳先生的《樵夫》相比,那也不遜色什麼的。”
“我們東家說了,今天的小報免費送,不收錢。”
“劉少爺,小的給您包一份?”
“那就包起來吧。”劉昌淼隨意地說道,因為不是三柳先生的話本,所以他也沒有馬上看的心思,讓小廝接過張二打包好的一摞話本,付完錢後就回家了。
劉府在整個柳州城內,算是比較大的一個府邸了,主要原因是因為劉家乃書香門第,家資不薄,而且劉少爺的親爹劉舉人有功名在身,是知州的座上賓。
劉昌淼回到家後,先是去見了劉老太太、劉太太等人,然後再出門和一些知道他回來了的朋友們聚了一下,等太陽下山之後,才不太高興地回來。
“少爺,廚房新做了點心,您可要再用一些?”小廝殷勤地問道。
“不吃,氣都氣飽了,那孫大頭真是欺人太甚!以後有他的地方,我都不去了!”劉昌淼鬱悶地坐下,狠狠地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把那些話本拿來。”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沉浸在話本的世界裡,對於這一點小廝們早就習慣了,話音剛落就有一摞話本呈了上來。
劉昌淼一一翻看,邊看邊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