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無誤後,趙雲飛的身心徹底地放鬆下來。
他誠懇地向兩人道歉,“陳伯父,陳師兄,之前我爹和我哥都說此事與你們無關,但其實我心裡一直還藏著懷疑,不肯相信。我這次搶著來賀壽,就是想親自確認黑袍人到底是不是陳伯父假扮的,想要殺我全家的是不是陳伯父。”
“如今總算是安心了。”
陳烈陽哈哈大笑,“現在你安心了吧?”
“我跟你爹娘那是過命的交情了,關係好到能互相托付家眷的地步,你娘懷你的時候景兒也還在她娘的肚子裡,當時我們還說要結娃娃親呢。可惜後來景兒她娘難產去世,她外祖母把她接回了苗家,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趙雲飛一驚,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了陳景的模樣,臉上一紅。
好在陳濯岔開了話題。
“師傅,你該跟趙師弟說說秘籍泄露的事,以及這次下山的結果了。”
陳烈陽恍然,“對對對,這也是件要緊的事。”
於是接下來陳烈陽跟趙雲飛詳細地解釋了一下,原來陳烈陽是在三十年前武林中人討伐毒教的時候名聲鶴起的。因為‘烈焰掌’可遠距離擊殺敵人,所以他為毒教的覆滅立下了汗馬功勞。此後他與友人又在江湖上闖蕩數年,最後定居陀山,創立了烈焰門。
但或許是名氣太大的緣故,此後數年一直有源源不斷的人上山挑戰,而且還有人覬覦烈焰門的獨門絕學烈焰掌,想要偷學。
最後竟然讓他們成功了!
趙雲飛忍不住問道:“真的被偷走了嗎?!”
陳烈陽沉重點頭,“是啊。”
“不過我烈焰門的絕學也不是那麼好學的,想要達到我和濯兒這樣的水平,必須到某個特殊的地方修煉內功心法,在那裡待上幾年時間門。而這個地方當時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濯兒因為年紀太小,我都沒告訴他。”
“那處地方才是真正的秘籍!”
“而被偷走的,隻是一本掌法罷了,所以即便是掌法被偷,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隻要內功大成,隨便一揮也是烈焰掌。”
原來是這樣……
那種能夠順著手掌揮出,能夠造成磚石凹陷,且會冒煙的內力就是在陳烈陽所說的那個特殊地方練出來的吧?
趙雲飛恍然大悟,但隨即他又升起了新的疑問,“那黑袍人又是怎麼練成的呢?”總不可能黑袍人誤打誤撞,也找了一個同樣的地方修煉吧?
這概率小得讓人難以置信。
陳烈陽緩緩搖頭,“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
“當年掌法被偷,我並不在意,甚至沒過多久自己又按照記憶重新畫了一本。然後就如常過我自己的日子去了,連小偷都沒去追。”
“然後沒過幾年,我某次喝醉酒把那地方說出去了。”
趙雲飛震驚地“啊”了一聲。
陳烈陽苦笑著搖頭,“那次之後,我喝酒就很小心了,從未讓自己喝醉過。而聽到烈焰掌秘密的人也是我很信任的,所以我酒醒之後,隻叮囑了他莫要說出去。往後二十多年都平安無事,我也漸漸把這件事忘了。”
“直到那天你哥帶著一塊磚頭來找我。”
“我才把兩件事情聯係起來。”
趙雲飛精神一震,急切問道:“那人是誰?!”
陳烈陽猶豫了一下,並未說出口,而是道:“你明日就知道了,我這次下山就是去找他的,雖然並未找到,但已讓人留信給他。”
明日,正是陳烈陽五十大壽的日子。
……
辭彆了陳烈陽與陳濯之後,趙雲飛心事重重地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不知怎的,陳烈陽這種欲言又止,明明可以開口但卻隱瞞不說的行為,讓他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就好像是重生之前,自己隱瞞了藏寶圖一樣。
……明日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趙雲飛憂心忡忡地想著。
然後他忽地感受到勁風襲來,於是一偏頭,讓一顆小石子擦著鬢角飛過,擊在了後麵的柱子上,發出‘啪’的響聲。
“什麼人?!”
趙雲飛扭頭的瞬間門,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
然後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影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冷哼了一聲:“是你姑奶奶我!”
趙雲飛愣住了,遲疑著喊道:“……陳師妹?”
來人正是陳烈陽的獨生女兒,他剛剛才見過的陳景。但陳景找他做什麼?還是這種一出場便氣勢洶洶的模樣?
他們兩人除了父輩有交情外,彼此並不認識啊。
但陳景卻抬著下巴道:“喂,剛才我爹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故意支開我,不讓我聽?”
聽到這話,趙雲飛又一次愣住了。
怎麼陳景這句話裡的意思是剛才男女有彆為假,故意支開是真,陳烈陽是故意不讓女兒知道掌法被偷,以及他與人喝酒結果不小心把烈焰掌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所以才借口脫衣服讓自己檢查,好把女兒支開?
可能嗎?
好像是有幾分可能……
陳烈陽是陳景的爹,陳濯也比陳景大十歲以上,如果隻是男女有彆的話直接讓陳景背過身子去,或者他們三人去一趟內室不就行了嗎?
為何不讓她聽?
趙雲飛看向了陳景的手,發現她手指纖細皮膚白嫩,並不像陳烈陽和陳濯那樣因為練習了烈焰掌而變得指節粗大,所以排除了她是黑袍人的可能。
所以,那人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