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陽死了, 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偷學了他獨門絕技的人手中,而且除了臉上震驚到難以置信的表情外,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來得及留下。
而更讓眾人驚慌的是, 當他們發現來者不善,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 想要拚死一搏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的內力正在緩緩消失, 或是已經消失了。
“我的內力, 我的內力沒有了!”
“武功,我的武功?!”
“發生了什麼,我的內力不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饒了我, 好漢饒了我——”
聽到這些聲音, 趙雲飛馬上就想到了曾經出現在自己家的‘散功散’, 然後下意識地運起家傳心法,接著便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內力還在。不但內力還在,而且一點消失的跡象都沒有, 這應該和他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有關。
這讓他放下心來。
而此時, 已經有人發現了蹊蹺。
“酒菜,酒菜裡有毒!”
“對對對我喝了酒!”
“我吃了肉!”
“怎麼辦怎麼辦?這是什麼藥?!”
此時黑袍首領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錯,你們都吃了散功散。”
“沒想到吧?三十年過去,散功散已經被我們改良了,從略帶苦味變得無色無味,隻需要少許一點,便能讓一個人散去渾身功力,要服下解藥才能恢複。”
黑袍首領得意道:“陳烈陽為什麼會被我一掌殺死, 當然是因為他也中了毒,所以才會死得如此地乾脆利落,狼狽不堪。”
“哈哈哈……”
“你們若想活命,便臣服於我,隻要服下這枚毒丹,從此聽我號令,那我便會給你們解藥,不然今日誰也彆想活著走下陀山!”
此時的陳烈陽身邊,正圍著陳瀚、陳景以及趙雲飛。
跟失魂落魄的陳瀚以及不敢置信,至今還流著眼淚往陳烈陽嘴裡塞各種藥粉、丹丸的陳景相比,趙雲飛的表情就冷靜許多了。
他先是探了探陳烈陽的鼻息,再觸碰他的脈搏,最後搖頭道:“陳伯父已經死了,陳師兄、陳師妹,你們節哀。”
“不可能,不可能……”
陳景淚流滿麵,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高傲模樣,“我爹不會死,他不會死,他不可能被散功散害死的,不可能,不可能!”
陳瀚則狠狠地咬了自己的下唇,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然後他對趙雲飛道:“趙師弟,師妹就托給你看顧了,我先去為師傅報仇。”
說完這話他苦澀地扯動著嘴角,雙眼無神地道:“師傅一生行俠仗義,以前從未大辦過壽宴,所以這次為了給師傅辦一個最好的壽辰,我和幾個師弟一早就開始忙碌了,忙得連口水都沒有喝過。”
“所以我的功力還在……”
陳瀚的眼淚落了下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趙雲飛心中一酸。
對於‘陳烈陽’這位伯父,因為自己隻在小時候見過一麵,不像是親爹趙崖跟他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也不像大哥趙雲雷,經常來陀山送信、拜訪等。
所以在黑袍人的影響下,他對陳烈陽的印象,之前是不怎麼好的。
但來到陀山之後,先是被弟子們的熱情感動,然後陳烈陽這個早已經在江湖上成名,名氣甚至比親爹還要大的人物,居然能拉著大弟子脫去衣物給他檢查傷口,所以前隙儘去,對他也變得尊敬起來。
如今陳烈陽身死,著實讓他始料未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陳師兄,不知昨晚陳伯父說的那位客人是誰?”
今天除了黑袍人之外,並沒有彆的人來,他實在不想線索就此斷去。
但陳瀚卻搖搖頭,“師傅沒說。”
“他一生重信重諾,答應彆人的事就不會貿然泄露,我隻知道下山前師傅說他要出一趟遠門,但會在壽宴開始之前回來。”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見了什麼人。”
趙雲飛心中一緊。
難道線索就要這麼斷了?
如今雖然黑袍首領就在眼前,但他人多勢眾,而自己這邊最大的依仗陳烈陽已經死了,其他人又大部分武功儘失,能保住命都很艱難,所以今天想要報仇那是不可能的了。
而這時候,陳景卻道:“……我知道。”
“什麼?!”趙雲飛猛地望了過去,疑惑問道:“你知道?你難道知道你爹之前下山去見了什麼人?可你若是知道,那為何又要問我?”
雖然今天因為陳景的緣故,他沒有誤服散功散,但她之前的行為和剛才的話對比著看實在很反常,讓趙雲飛下意識地懷疑起來。
但陳景卻沒理會他的話,而是抬頭對陳瀚道:“師兄,我知道爹可能去見了誰。他應該是去見了我舅舅,苗圃。”
接著不等兩人表現出驚訝,她又咬著牙道:“我小的時候,曾經聽舅舅提過,他說我爹的烈焰掌之所以有如此威力,是因為這門掌法要尋一個火力充沛的地方潛心修煉才能練成,必須要內力吸收火的灼熱。”
“師兄,這是不是真的?”
陳瀚大驚,“……苗,聖手苗圃?!”
趙雲飛也非常驚訝,原來將烈焰掌秘密泄露出去的人,居然是陳烈陽的小舅子‘聖手苗圃’!
如此一來,也就難怪之前陳烈陽會特意支開女兒,堅持要到今天等人來了再說了,而陳景後來又為何執著地追著自己,非要問出他和陳烈陽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