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他極力地辯解道:“傅,傅文鈺不一樣,他跟我們不一樣!他隻是個寫話本的,不務正業,汲汲營營,毫無讀書人誌氣……”
傅文鈺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
“寫話本有什麼不對?”
“我的第一篇話本,幫助唐員外找回了被下人調換的親兒子。第二篇話本,讓陳縣多了一座玉山,讓好多人多了差事。還有一篇更是讓鎮北侯找回了失散的妻女,我以後還會寫出更多的話本,幫助更多的人。”
“就連我建的溫泉山莊和遊樂園,前前後後也請了好些百姓去乾活,不但包吃包住,還按時發放餉銀。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而你除了讓大家知道你是個嫉妒賢良的小人之外,又做了什麼成就?”
陳琅支支吾吾,看向傅文鈺的目光中帶著畏懼。
“你,你你……”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驚呼聲響起,“慕,慕大人!”
“還有胡大人!”
慕大人,胡大人?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傅文鈺連忙轉頭朝門口望去,然後就發現慕知州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他的旁邊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柳州知州胡不奇。
啊這……
傅文鈺突然有些尷尬。
剛剛反擊陳琅的時候,他理直氣壯,氣勢高昂,許多話都是脫口而出。但如今卻發現當事人之一就站在門口,頓時就有些不自在。
好在他很快便調整思緒,上前行禮,“學生見過慕大人,見過胡大人。”
慕知州點點頭。
而胡不奇則打量著慌亂的陳琅,以及表情鎮定的傅文鈺,然後笑道:“文鈺,我剛才和慕大人就在隔壁,聽說你先後向劉舉人以及慕大人請教學問,可為何我卻不曾看過你的文章啊?你莫不是覺得我學問不夠?”
他這話一說,在場的許多人都麵露震驚之色。
就連慕知州也驚訝地看著兩人。
因為胡知州的語氣太過平常、太過熟絡了,就好像他跟傅文鈺是好友一樣。證據就是最後麵的那句‘你莫不是覺得我學問不夠’,連一點怪罪的含義都沒有。
要知道他與慕知州一樣,都是一州之長啊。
傅文鈺也有些驚訝。
好在他在溫泉山莊的時候,的確見過胡知州幾次,而且兩人還一起玩過遊戲。所以此時仍然鎮定地回道:“大人恕罪。”
“待回去柳州,我定上門嘮叨。”
“哈哈哈哈……”
胡不奇笑了起來,“不錯,這才是做學問的態度。想當年我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也是不恥下問,不懂就問。彆人說點閒話,那是彆人心術不正,而不是向人請教不對,畢竟孔夫子都說了‘三人行,必有我師’。”
“你們也應如此,不必拘泥於什麼。”
他看向慕知州道:“我與慕大人,都樂見你們榜上有名啊。”
慕知州點頭,然後看著一屋子的秀才道:“胡大人言之有理,躲在家裡讀書,並不會讓你們有大長進。讀書要多看、多問。”
“是以我與胡大人商議,將在柳州及江州相鄰之處,建一座書院。屆時會請兩地的進士及舉人擔任夫子,你們皆可入學。”
建書院,請進士和舉人擔任夫子!
這消息一出,在場的所有秀才們都沸騰了。
直到慕知州和胡知州離去許久,大家都還在興奮地交流著,就連傅文鈺也覺得異常地驚喜和意外,期待那座書院落成的那一天。
至於在聽完兩位知州的話後就癱軟在地,明白自己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陳琅,已經沒有人關注他了。
然後新書院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兩州,最後傅文鈺聽說連安州也參與進來了。三位知州商量來商量去,選擇了一處離溫泉山莊不遠的地方。
與之伴隨的,是陳琅嫉妒之下說的那些話,聽過的人紛紛與他割袍斷義。而他與邛家的婚事,自然也是取消了。
大家紛紛議論他‘小人之心’、‘心術不正’、‘嫉妒成性’、‘麵目醜陋’等等。
當然這些都與傅文鈺無關,他正潛心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