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操心自家閨女不行不行的了,但嘴上還得是皇恩浩蕩,甚至要把皇恩浩湯表現出來叫皇家看的見。
哎!有啥辦法呢!能幫閨女的,也就這麼多了。
這麼複雜的心理路程,是現在的桐桐體會不到的。
對這位阿哥爺的最初印象,就是那一截袍角還有那雙靴子。
再然後兜兜轉轉的,從紅綢牽著下了花轎,拜了天地,之後送入洞房。
洞房裡在揭開蓋頭之前,人並沒有多少,應該都是伺候的人,賀喜了一聲之後,就都靜悄悄的。女眷應該也去入席了!
然後喜嬤嬤就催了,揭蓋頭得稱心如意呀!
林雨桐盤腿坐的呀,著急。然後人家才靠近了,這次看到的依舊是袍角,然後就是聞見身上淡淡的藥味。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她能分辨出那是什麼藥的味兒。她不確定的再聳聳鼻子,這像是清肺平喘的藥!
可我憑什麼一聞就冒出來這種想法呢?還是腦子有病!
她心裡正歎氣,就覺得有東西從蓋頭下伸進來一點,然後眼前一亮,蓋頭掀開了。
稍微適應了光線,她抬起頭來,跟站著的人來了個麵對麵。
可一對上這眼睛,她一下子就清明起來了。如果非要有一比,那就是之前的腦子混沌就像是眼前蒙著一層紗,如今這紗隨著蓋頭的挑開,也像是被挑開了一樣,一下子清朗了起來。
懵懂的表情在臉上一點點的褪去。
對上的這雙眼睛,不像是這個人的,它像是就藏在自己的靈魂裡,那本來就屬於自己的。
才這麼一想,就覺得有一隻手伸了過去,手指修長,也是朝著自己的眼睛而來。她沒動,甚至連眼都不沒眨一下,就這麼看著。
眼睛是人身上最薄弱的部分,他把手都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她都不避不讓。
手指縫隙裡,還能看到她的眼睛烏溜溜的,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很荒誕,這種感覺就是很荒誕。
好像在那一瞬間,他不僅清明了,甚至感覺圓滿了。
跟這姑娘的眼神一對上,好像少了的那一部分,徹底的回來了。
要不是西林覺羅家沒那麼大的能耐,且跟皇室後宮沒一點複雜的糾葛關係,他都懷疑他的身上被人動手腳了。
可看著眼前這人,對自己伸過去的手不避不讓,連一點規避的動作都沒有,沒來由的,他就是覺得,這人不是傻,而是她非常的篤定,自己不會傷害她。
一見鐘情?
看看除了粉團團一張臉,連脖子都找不見的姑娘,他覺得這是一種羞辱他的審美能力的猜測。
前世今生?
聖人說敬鬼神而遠之,自己要真是信這一套,皇上會把師傅罵死,把哈哈珠子打死的。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隨著伺候的人調侃的輕笑聲,他默默的收回手。他得提醒盯著他看的福晉:“眼睛酸嗎?”
酸吧!
她眨巴了眼睛,頭偏了偏,才發現之前隻顧著盯著人家的眼睛看了,看的連五官長什麼模樣都忽略了。如今扭臉再一瞧,嗯!還行!就是瘦了點。
被看的人並沒有被看的不自在,心裡再多的疑惑,麵上不顯,隻是催促喜嬤嬤進行下一步。
桐桐卻不由自主的老想看這個人,隻看人還不行,還想著跟人家對一眼。直到嘴裡被喂了東西,她直接吃了。
人家問她:“生不生?”
“生!生!生!”生的!
可你把那一整個吃了,沒法子再喂你一個:“生不生?”
“生!生!”都說了生生生了,還問!
關鍵是你擋住我偷瞄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