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討厭的小孩扔過手,高高興興的從屏風那邊探出來的手上去接衣服,然後都拽住了,他瞧福晉不敢進來的樣子有趣,就又放開,“太遠了,爺夠不著。”
桐桐再往裡送一點,“現在呢?能夠的著嗎?”
夠不著,你直接送進來不成嗎?
不進去,排骨精不好看。但這話不能說,她打岔問說,“在宴席上吃飽了嗎?”
吃什麼飽呀!太倒胃口了!對太子他是沒什麼想法和意見的,但莫名的看見索額圖就覺煩人。這位老大人說句話,從者雲集。瞧著都是順著他的話恭維皇上的,可這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自己坐在四哥下手,距離太子不遠,明顯能感覺到太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不快和大哥身上的嘲諷。
黨爭這個東西吧,早露頭了。不過是忙著跟準格爾打仗呢,顧不上而已。
這種氣氛下,吃的什麼年宴?就喝了一碗酒釀便回來了。
因此就問說,“有什麼吃的嗎?”
有,雖然簡單,但吃著舒服。
果然,越是簡單,才越是舒服。吃食是如此,身邊的人是如此,世事無不是如此。
兩人是帶著這樣的想法進入康熙三十二年的。
皇家過年,說隆重也隆重,說不隆重,那就隆重不起來。原因嘛,不外乎是忙呀!這天下哪天沒事?
大年初一,皇上發上諭,給太後問安。
那大家給就太後問安。
可從大年初二,皇上就開始忙了。前朝一道旨意一道旨意往下走,怎一個忙字了得,說的跟準格爾部有關的事。
而皇子們,也沒有那麼些放假時間。他們一年就那麼幾天的休息時間,過個年三十就可以了,趕緊上學去吧。
所以,皇子們苦逼的上學去了。
自家這位爺也去,但不去那麼早。今年皇帝好似終於發現他家的六兒子雖然弱一些,但不至於一下子就能嘎嘣沒了的。所以,學業還得重視。但考慮到身體的問題,確實是起的太早從阿哥所到上書房太折騰了,那就在自己屋裡讀書吧。他打發了個叫梁忠的太監,監督他家老六早讀。也就是說早上睡到飽在起床那是不可能了,半夜必須起來,然後去書房,由梁忠去取上書房先生每日的早讀功課,然後完成。之後是早膳,早膳完了之後,都下朝了,麻溜的自己去上書房上課去。
所以,任逍遙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林雨桐一直覺得,兩人晚上守著一盞燈,相對而坐說說話,就是最美妙的事了。可現在不行了,天黑了就睡覺,因為半夜得起呢。
如此以來,是能少一頓飯了!午間吃了飯,天一黑就睡覺,是不太餓。
於是,這宮裡的晚上是真安靜。一下鑰就靜悄悄的,除了風聲嘛玩意沒有呀!
自家爺要起,她其實不用起的。
“睡吧,無礙。”
可怎麼會無礙呢,皇上的人就在前院,然後自己作為福晉睡的不起床,叫皇上知道還了得。
起吧!起來吃塊點心,捏著鼻子喝些牛乳,再喝半壺的溫水。也去念書吧!關於熟知藥性這個事,當時沒再談。一是不知道該怎麼談,二是也不方便在這麼多人中間談。防著之後再無端的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那就得叫人知道,自己刻苦學了。
於是,穿著家常的衣服,就在自己的書房。把老太醫所說的醫家典籍都挑出來放在手邊,她打算一本一本往過啃。
筆墨就在邊上,有看不懂的她打算記下來,等著老太醫來的時候問問人家。可是,一頁一頁的往下翻,她感覺她都記得住。
不僅記住了,她幾乎是沒有什麼有不解的地方。好似書上那麼說了,她就具象的知道人家說的是啥意思。有疑惑的地方沒錯,可這疑惑的地方不是說自己沒懂,而是自己覺得它是謬誤的。
等到一塊吃飯的時候,自家爺問了一早上感覺怎麼樣,她就說了一句:“今兒看了藥典。”
嗯!
“我覺得藥典修的不準確。”她的聲音小小的,然後惶恐的看向自家爺,然後更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這是病嗎?”不像呀!要不是病,那這狀況就更可怕了。
誰知道眼前這人張嘴也特小聲的回了一句,“不好說!”然後就見他一臉深沉:“我今兒念四書五經,也覺得聖人說的也有很多都是錯的。”
所以呢,是咱倆不對勁,還是其他人都不對勁?
“…………”這個呀,叫人怎麼說呢?他安慰她,“肯定是其他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