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摸了摸身上,嘴上繼續罵罵咧咧的,“你一日三餐吃的是銀票呀,動不動就沒了。就是你福晉管的嚴,你也好歹偷著留幾個呀!以後紅利拿七成回家,三層我得扣著!你九哥我倒了八輩子黴了,遇上你這麼個坑貨……”這邊嘴上不饒人,可手上卻把荷包裡的散碎銀兩和袖子裡的銀票都給掏出來,一把塞到老十懷裡,“先拿著用吧。”
然後氣哼哼的摔門就走。
老十沒有送,懷裡的銀子和銀票燙人的慌。
他一個人坐回榻上,半晌隻後才喊人:“拿一壇子酒來。”
“爺,明兒有大朝。”喝了酒就起不來了。
“拿吧!”他坐在榻上吩咐,“爺叮囑你件事,必須給爺辦好了。”
爺您吩咐。
老十盯著桌上那銀子,“今晚上這酒,爺是非喝不可,喝的少了還不行。”
這不是胡鬨嗎?
老十打了手勢,招手叫人近前來:“……但是爺呢,明兒非得去早朝,遲了還不行。你呢,就是彆管下刀子還是下什麼,準點叫爺起來,給爺送到馬車上,哪怕劃拉爺一刀呢,也得叫爺上朝去……這事你要是敢耽擱了,爺回來剮了你!”
把人嚇的心肝顫,但還是忙應下了。皇家這事不好說的,笑未必真笑,哭未必真哭,誇未必真誇,罵未必真罵。自家爺這醉,不好說的,對吧?
於是,早起大朝,看到一個麵色蠟黃,麵色浮腫,一瞧就是宿醉沒醒的老十。
老九差點沒氣死,“把頭低下,怕皇上瞧不見你的臉嗎?”這狗慫東西長的五大三粗的,他這纖瘦的小身板,擋也擋不住。
老八還問老十:“你晚上跟誰喝的,喝成這個德行了?”
“自己喝的!”聲音悶悶的,“然後喝多了。”
皇上最煩貪杯酗酒,他們哥幾個都沒這麼毛病。就是不得不喝的酒,那也是注意酒量,喝多了也得保持腦筋清楚。可像是老十這麼著,自己把自己給灌醉了,多能耐呀!
十一在老十身後一戳一戳的,“十哥,怎麼能自己把自己灌醉?”
端著酒壇子噸噸噸的,自然就多了。哎呀!好煩呀,問什麼問,知道什麼呀就問。
他乖巧的把頭低著,早朝安穩的很,皇上也沒注意。都以為老十走了狗屎運了,今兒躲過去了。誰知道老十就跟抽風一樣,在李德全宣布‘退朝’話音才落下,大臣們都跪下,恭送皇上的時候,老十竄出去了,奔著皇上追過去了,“皇阿瑪……兒臣有事啟奏……”
皇上一看老十那德行,腳下就沒停,要說上禦書房去說,彆當著滿朝的大臣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老十這麼著,哥幾個能不跟著嗎?
老九緊跟其後給竄了,嚇壞了,他懷疑老十酒沒醒。
老九一跑,老五就先追了。蠢蛋,彆一個搭進去了,另一個跟著陪綁呀!
十一想拉路過的老九沒拉住,拉老五也沒拉住,險些給帶倒了。十二順手扶住了,“十一哥,我送您過去。”
老八能不跟嗎?
這一走,跑了一半了,那剩下的不跟著,豈不是沒有一點兄弟之情?
跟去了怎麼著了?一個個的都在跪在外麵吧。
是!什麼話不能等到散朝之後再說,非等不到朝臣走利索,你就得喊呀!這麼跪著就是磨性子呢。
皇上在裡麵見大臣,一點彆的情緒都沒帶,好似教訓兒子這麼丟人的事,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這些跪著的阿哥們在外間都能聽到皇上的興致極好:“朕聽聞索嶽爾濟山,也算是的上是名山。聽說是非常高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次去巡幸塞外,朕一定要去看看……”
這麼說下去,得跪到啥時候。嗣謁覺得,今兒要是不暈一暈,怕是要扛不過。
結果在他還沒暈的時候,跪在最前麵的老十,突然就來了一嗓子:“……皇阿瑪,去哪裡都是要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