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清歡(93)
相比起東宮教孩子, 大福晉才不費那麼些心思了。她家這孩子,不用她問,自己回來一邊胡吃海塞, 一邊嘚吧嘚吧, 把能說的和不能說的都說了。
而且,毫不避諱的說他瞧不上弘皙, “得意什麼呀?就瞧不上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兒。他是皇孫, 小爺也是皇孫, 他還不是太孫呢, 就那樣, 德行!”
大福晉抬手就想揍,但這孩子要能揍的好, 不早就揍好了嗎?
可見這法子壓根就不管用!秉性如此,皇上怕也是瞧出來。叫這麼著跟太子家的放在一塊, 瞧著吧,遲早得打起來。彆弄的老阿哥們不打了, 這些小的一個個的想伸手比劃比劃。
那這絕對不行, 與其如此, 那還不如給分開呢。
一個圈裡不能栓兩頭叫驢, 大概齊就是這個道理吧。
那就這樣吧!吃飽喝足, 人家不帶心事的睡覺去了, 大福晉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把先生們都給安頓好,給了重禮。可就自家孩子這樣的, 他阿瑪都管不了,皇上管起來他該折騰還折騰,你指望先生怎麼管?自家爺一個月前來的信兒,說他人在西南邊境上呢, 這什麼時候能回來,鬼才知道。可孩子卻不能耽擱了!皇上不留太子家的孩子,就絕對不能留自家的孩子,這個咱得理解。
那你說,孩子怎麼辦?
大福晉有大福晉的辦法,我管不了,皇上管不過來。沒關係呀,我家孩子叔叔多。
第二天一大早,她叫人收拾東西,把孩子連同先生,打包送出門去。你二叔是太子,他家的孩子都管不明白,自然也就管不了你了。所以,從你三叔開始,去吧!一家輪半個月,也能輪到你阿瑪回來。
然後弘昱特彆利索,“得嘞!”上了馬車帶著先生,跟額娘告辭,上三叔家去。
但是他三叔並不知道他家侄兒要來,大哥不在,孩子來了,那就進來吧!然後孩子表達了,“我阿瑪不在,皇上很忙,我來跟三叔念書來了。”
三爺:“……”從來不知道我大哥這麼看重我,竟然把嫡長子交給我教導!
他最近也有差事,正帶著人編纂格物類的書籍呢。這裡麵有很多要去偽存真的東西,也並不是很清閒。但有先生呢嘛,他就是盯著。沒問題,留下吧!
跟三福晉說了一聲,撥一個院子給弘昱,跟自家的兒子一個待遇就行了。
皇上得了信的時候頗為詫異,真的!不管是太子妃還是大福晉的處置方法,都叫人有些意想不到。他是沒有夫妻緣的人,赫舍裡進宮的時候就年輕,那時候老祖宗還活著。不等赫舍裡成長起來,人就沒了。後來是鈕鈷祿氏,也隻做了半年的皇後,還沒上手呢,就病了,緊跟著一病不起,病故了。至於佟氏表妹,那純粹就是安慰人的。看在血親的份上,給一個要走的人最後一點安慰。
沒有皇後,他教養孩子那真是既當爹又當娘,從沒想過叫太子妃教養弘皙的原因,跟他這個皇帝有直接的關係。
可如今再看,嫡妻原配,隻要沒走大樣子,是能放心叫她們教養孩子的。這世間萬物,不外乎一陰一陽,隻自己教導,若是沒有後來自己的軟,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們也一樣,都得是爭強好鬥的?
正反思呢,李德全稟報:“四貝勒六貝勒進園子了。”
到了就直接叫進來吧。
皇上叫免了禮,指著位子叫坐了。
四貝勒就趕緊道:“那倆孽障,無法無天……”
“我瞧你是孽障。”皇上就不是很高興,“在朕麵前很不必過謙。”
這話並不是惱了,能叫皇上偶爾罵一罵,也是親近的意思。老四就道:“到底是不知道輕重,有一就敢說十,著實是不成個體統。”
皇上罵道:“也比你們一個個的肚子裡裝著十成,卻隻敢叫朕知道一成要好的多。”說了又談,“孩子教的很好,很不必約束孩子。沒得束手束腳的,那更不成個樣子。”
再深的並不是適合往下說了。
皇上就先問老六:“你最近老跑藍靛所,為的什麼?”
哦!這個呀,“兒子的福晉提了花布,如今的印染技術還是太單一,隻白藍兩色,並不美觀。福晉說,若是能把一抹春景穿到身上就好了,這話叫兒子有些觸動,覺得可以試試。”
什麼觸動,不就是你福晉要花布,你就轉臉去折騰了嗎?
“靈感總是在一閃之間。”嗣謁忙道,“這若真是能把景致印染在布上,這可比其他東西的利潤大的多。”
明白,這是誰也離不了的東西,彆管是哪個國家的人,誰能不穿衣呢?
行吧,那你折騰吧!
皇上就說,“需要人就叫得簡拔,這事叫老七去……”
然後老七就有差事,忙去了。
老十也沒閒著,老九的海船走了是沒錯,但是留下的一攤子得有人看攤子,下麵的管事不敢呲牙就行,他也不得閒呀!
皇上掰著手指算了一下,除了十二閒著呢,剩下的都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