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旭拿著書,常不常的對著圈裡的豬愣神。轉天問額娘說,“您讀本草了嗎?”
學醫的能不讀本草嗎?又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本草上關於豬,人家是有記載的,但並不提倡人去食用。”
是啊!李時珍認為豬是不挑吃的,不挑臥的地方,眼睛從來不看天,走路慢慢悠悠的,跟病夫似得,長的又醜,肉也屬寒,說是所有的動物沒有比豬更劣的,人如果吃了,怕是要染上豬的性情。
這個,怎麼說呢?豬肉寒涼,螃蟹也寒涼呢,咱不也吃了嗎?不過是吃的時候注意著烹調的辦法呢。就像是吃螃蟹得配醬醋,烹飪豬肉的時候,有幾個不用生薑去腥的?彆管是生薑還是適當的放些酒,除了口感上能好點之外,其實也是中和寒性的。這不是人一直吃一隻吃,總結出經驗來了嗎?
書上的東西,若堅定的執行,這其實是很難的。但人呢,得想吃飽,不餓,若不然,就不會有饑不擇食的話了!李時珍說豬不擇食,可人餓了,餓的很了,也沒機會擇食。人活到世上,就是為了這點事。吃飽是最基本的需求,吃好都成了一種奢望,他們沒時間想更多的東西。但肉吃多了,也確實不好,可百姓沒條件把這東西吃太多,懂嗎?
弘旭不言語了,默默的給豬食槽子裡倒了半桶水。良久才說,“今年就不能在家裡養了,得去莊子上。”
是啊!得在池塘裡試著用配出來的飼料養魚,得養些小雞仔小鴨苗,事情多著呢。
“現在不能把養雞仔嗎?”
天冷了,等明年春天吧,不能著急。
這事不能著急,但太後的七十壽辰,這眨眼就到了跟前。一場雪下來了,十四的賀禮送回來了,十三和幾個孩子的還都沒有送回來。不是路不通暢給耽擱了,就是有了戰事。
那幾個就得家裡臨時給補上,倒是到了日子還沒送到,這個就得進上去。
桐桐打發人替自家爺問問十三福晉那邊準備是否從容,若是來不及的話,這邊有多的,回頭給送過去。十三福晉回說,她就怕事有不及,提前給預備了,倒也從容。
那這倒也罷了。
到了正日子,穿戴吉服,這就給太後她老人家祝壽去吧。
孩子們彼此之間都熟悉的很,這不是都去馬球場玩嘛,連帶宗室的孩子,也都熟悉了一起。進了宮就不用管,弘昀和弘時都那麼大了,看著呢,隻管去玩去。男人們上皇上那邊紮堆,女人們早早的上太後這邊,湊一塊。
四福晉這肚子,這就八|九個月了,說生也都生了。可這次還是堅持來了。
太後叫去偏殿呆著了,請了太醫,甚至是產婆都隨時待命呢。來了是孩子的孝心,叫去偏殿,不許再出來,是她這個做祖母的愛護之意。
德妃這才放下心來,在邊上越發細心周到的服侍太後。
桐桐在妯娌堆裡,都打趣這個養豬的事,九福晉是常來常往的,她見過的,“真長起來了,我也沒見過其他的豬是什麼樣兒,反正從豬仔長到現在,瞧著都半大了。”
那是長的快呀!
八福晉關注的不是這個,她直接問說,“你家爺真打你了?”
這話一出,都靜下來了。
桐桐:“……”這叫我怎麼說呢?說打了,我沒麵子。說沒打,也不合適呀。
大福晉就接話說,“兩口子床頭打架床位和,這是什麼稀奇事嗎?你當你大哥不打我呀,也打呢。上次額娘上火了,牙齦腫的跟嘴裡含個核桃似得,他愣說是我沒伺候好,不用心。再加上喝了點酒,著實是拍了我好幾下。”
理親王福晉說,“都一樣,上次為弘皙的事說惱了,抬手用手裡的書就扔過來了,好懸砸住腦袋。”
八福晉都愕然:“真的嗎?”
五福晉就笑,“那難不成還編假話哄你呀!我家那位急了也是想打人的,不過我躲的快,利索的就把門給關了,誰叫都不許開。半夜三更,踹我的門也不是第一回了。你想想,我那一晚上睡的,不得心驚膽戰呀?”
“這都不算什麼。”七福晉好似也一肚子委屈,“我家爺是摔茶碗,也不管那茶碗裡有熱茶沒熱茶,就直接給砸地上了,那杯子裡的熱水呀,都濺在我腳麵上了。你說,那能騎馬射箭的,他瞧不見我在哪站著呢?知道我就在那裡站著呢,還衝著我呆著的方向摔,這是幾個意思呀?可不就是成心用熱水潑我呢嗎?”
八福晉嘴裡都能塞個鵝蛋,這都是真的嗎?
然後這些妯娌點頭:真的!真的真真的!不信你問我們家爺去,他敢說沒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