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就笑,“那就勞嬤嬤去瞧瞧,額娘和嫂嫂必是早打發人收拾了,你去看看還有什麼準備的不妥當的。若是有不到的,給添補上便是了。”
是!
章嬤嬤見福晉傷感,就幫著轉移話題,“阿哥爺明兒就回來,昨兒您不是說要給阿哥爺做一道什麼菜,尤其費火候……”
哎喲!你不提還真忘了。她馬上起身往廚下去,“這得慢火燉一個晚上,明兒吃最好了。這得配好菜帶火爐子給送到那邊府上去,弘暉明兒也不能直接過來,得叫他吃的上的。”
然後忙忙叨叨的,忙去了。
白芷低聲問章嬤嬤,“明兒能回來嗎?”可彆叫福晉白高興一場。
能吧?應該能。
“肯定能!”弘顯扒拉著馬車裡的炭火,跟他十三叔道,“十四叔也必是想彙合之後一起進京城的。您隻管安心養著便是,其他的事我跟哥哥看著辦。”
說著話,便把炭火上的茶壺提起來倒了一杯茶,吹的能入口了給遞過去放在他十三叔的唇邊,“您潤潤喉。”
好古怪的茶味!一路上都見這哥倆給茶裡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弘顯就笑,“味道怪是怪,可也補氣血,再堅持堅持,明兒一早跟十四叔彙合之後就進城。”
十三擺手,往下一躺,“你也去瞧瞧你舅舅他們,彆在這裡耗著了。你叔好著呢,也不那麼疼了,不用總這麼陪著。”
弘顯又給添了炭,給狼皮毯子又給蓋了一層,“彆瞧書了,傷神。您再歇一覺,晚半晌的時候咱們再說話。”
少囉嗦,趕緊滾蛋!
弘顯嘻嘻笑著的下去了,卻還是跟親隨交代,“書都給收了,隻能躺著養神……要叫小爺發現你們縱著,還瞞而不報,少不得回去給爹爹和阿瑪告狀……”
侄兒沒法打罰叔叔身邊的人,但是哥哥卻能。
這些親隨都乖乖的應承著,看著這位二阿哥去忙去了。
十三不免就笑,這倆孩子呀,就像是左右手,都舍不得呀!想來皇上也頭疼,特彆頭疼吧。
弘暉在馬車上正在見人,邊上坐著作陪的鄂爾泰,如今進入直隸地界了。這位直隸總督過來親見了,路上不停,但人也叫到了馬車上。
鄂爾泰就看著這個不是親外甥,可卻也一直管他叫舅舅的大阿哥。臉上還帶著稚嫩,可神情卻沉穩。他靠在車壁上,帶著幾分閒適,嘴上跟這位大人說著話,“……大人所言,我還真不曾聽聞。在此次出征之前,我並不曾涉朝廷之事。您看,若是十三叔身子好,還能幫著大人答疑,我就不成了,不過,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明兒就跟阿瑪和爹爹說說,回頭大人進京,再好好說話。”
關於朝政隻字不提,沒應承人家什麼,也沒拒絕人家。對方想釋放善意,他也給了回應。鄂爾泰抿了一口茶,這個大阿哥很是了得。
這邊正說著話呢,車轅晃動了一下,簾子撩開,是弘顯回來了。
這位總督就要起身,弘顯一把給摁著坐下了,“您坐您的,在外麵就不講究這些虛禮了。”說著,還提了茶壺給三個人都添了茶,鄂爾泰覺得自己還罷了,對方竟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
弘暉就問說,“十三叔把藥喝了?”
“喝了,叫歇下了。”弘顯應承著,便笑盈盈看這位直隸總督大人,“十三叔知道大人來了,說多勞你跑一趟。”
這人又趕緊拱手,“都是奴才的本分,怎敢說什麼勞不勞的?”
弘顯挨著人家坐了,“大人千萬彆這麼說!大人替皇上牧守一方,治下萬千子民需得操心勞神,一年裡難得歇幾日,到年跟前了,您這年歲還得跑這一趟。您看,再這麼客氣,我們回去都不好跟皇上交代了!皇上愛惜大人們,若因我們的緣故勞動了肱骨棟梁,怕回去是要吃罪的。”
這位大人又連忙朝皇城的方向拱手,皇恩浩蕩呀,怎麼能不感恩。
可鄂爾泰聽出來了,弘顯這是趕人家走呢!把趕人走的話說的這麼入情入理又叫人家感恩戴德,豈能不叫人側目。
直到把這位大人送下去,隻怕對方心裡也升不起惱怒來。反倒是這麼兩位阿哥,叫他篤定,這次放下麵子跑這一趟,是值得的。
人走了,弘顯回來就道:“此人油滑,虧的大哥陪他在這裡說一些車軲轆話。”
“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又是封疆大吏,不留的時間長一點,會叫他麵子上下不來的。”弘暉說著,又給鄂爾泰添茶,“舅舅喝茶,這個茶解膩,是出門的時候我娘給帶的,一直沒工夫喝,要回來了,才想起來了……”
鄂爾泰又抿了一口茶,第一次有了這麼清晰的認識,那就是我說不定也能做一回國舅爺呢!想都不敢想的,能想起來的,都是那個選秀出來肉墩墩的妹妹,這樣的姑娘給了皇家,還能給自己換一國舅爺當當?
哎呀!西林覺羅家賺的有點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