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謁籲了一口氣:“我知道這法子未必就是最好的法子,可除了這個法子,我暫時想不到怎麼能穩當的過度一下。如今隻能想著,這法子至少是能解了百年後將麵臨的困局。隻是再往後會如何,爺就不知道了!那是後人的事了,咱們管不了了。”
桐桐陪著枯坐了一會子,然後猛的躺下蒙住被子:“將來的事叫孩子們去想,睡覺睡覺!”替後人操心的事我才不乾呢!誰像是你似得,腦子裡一天天的琢磨,累不累呀!
不累!這步棋得提前想好,因為這牽扯到孩子的教育問題。怎麼引導著孩子往前走,這才是他要做的。
桐桐突然問了一句:“這個事你跟老四說過?”
沒有!不能說!也說不通的。不止是老四,這麼些兄弟跟誰也沒說,更不敢說,且沒有一個能說的通的!
桐桐哼笑一聲,“你不是不想自己乾,是沒人配合你乾!”你也怕才露出點意思就被你們這些兄弟給活活打死。
嗣謁:“……”是的!你想的都對。所以,這麼大逆不道的事,還是叫兒子們去乾吧。
良久後桐桐才說了一聲,“我會努力調理兩孩子的身體……”
乾嘛?
“得叫他們扛打一點,且長壽一點。”要不然呢?這麼大的事呢!倆孩子還有那麼些比他們小的叔叔,感覺活到老都有被揍的風險。
這件事夜半三更說的,說完桐桐就不想了,但也對誰坐上麵那個位子,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了。她照樣叫人弄了雞仔鴨苗,就圈養在固定的地方,養豬的事交出去了,有專門的人去管,她又在雞鴨上下工夫,還帶上弘旭一起,所以記錄的事都叫弘旭去做。
弘旭問說,“在醫科院是不是該有個獸醫科?”
桐桐隻愣了一下,“你去跟你阿瑪說,我隻負責養雞鴨,外麵的事找你阿瑪。對了,你也可以試著寫折子,叫你阿瑪給你遞上去。”
弘旭愣了一下,“可以嗎?”
可以呀!為什麼不可以?你們其實都可以活躍一點,等將來……也不需要一枝獨秀,你們都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便是你到了七十了,想蹦躂出來爭搶個什麼位置,其實未嘗不可的。沒事,蹦躂吧!
你阿瑪那個設想啊,短期內的話,會有被你那些叔伯打死的風險的。但到了你們那一代,甚至是你們的下一代,那應該是比較受歡迎的。
當然了,皇上是真不知道他家老六心裡憋著什麼壞招呢,看著倆兒子都乾的像模像樣的,把皇上給愁的呀,看看自己的左手再看看自己的右手,當真是哪個都不舍得。
翻著戶部送上來的折子,皇上叫了皇子們連同六部閣臣,以一種商量的語氣提了一件事:永不加賦。
凡滋生的新人口,不用交稅。
九爺以為聽錯了,“……以後都不加賦?”
是的!
“滿大清國都一樣,都不用地丁稅了?”
嗯呢!
老九瞪大了眼睛,皇阿瑪,您是老糊塗了嗎?永不加賦?您怎麼想出來的?
皇上看兒子們:“你們覺得不行?”
沒人說話,有些看老四,有些看老六。您這永不加賦,您也沒打算這麼坑我們,我們不搭話。
老四還是那麼一副表情,眉頭都沒動一下,皇上這永不加賦,其實受益最多的是大地主,誰的土地多,誰便獲利多。這其實是一種安撫,因為各地廠子一開,好些佃農寧肯去做活,也不願意去種地。因為做活基本能保證旱澇保收,但是種地可就未必了。少了佃戶,大地主當然受損,於是,皇上這永不加賦,在如今其實是一種安撫。
可若是賦稅收不上來,就得在彆的地方加重賦稅,比如商稅。
可加重了賦稅,如果不能保證商家的利潤,往後又該怎麼維係?
這事直接就擰成了死結。
於是,他看老六,如何保證商家的利益,得另想辦法。
嗣謁則直接看老九,“內裡給不了,那就朝外走。”他就道,“如果有人出銀子,那麼朝廷願意出人出戰船……獲利朝廷占六,出資人占四,你覺得有人乾嗎?”
老九愕然的看老六,“什麼意思?”
嗣謁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出的起銀子,那咱們出人出船給你打個地方下來。這個地方是你的封地,每年需得繳納足夠的賦稅,那剩下的就不歸朝廷管了。”
這話一出,好半晌都沒人說話。
老九一直用手指著他自己的鼻子,“你是說誰出銀子都可以?”
嗣謁用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他,商家沒那麼些途徑,但出身顯貴的卻能把商家集合起來,隻要願意出資的就行。商家賺錢,你賺地方,這話需要往明白的說嗎?
一個賺錢,一個賺地方,我怎麼沒想到呢!沒錯!沒錯!是可以這樣的!
老九頓時就哈哈笑出聲,然後熱切的看向皇上,“皇阿瑪,兒子覺得這個事——行!”
皇上一臉複雜的看老六:你要知道,黷武好戰,在很多人看來,這絕不是優點!
真是叫人頭疼!這得虧老六生的柔弱,這要是換了他媳婦的能耐,都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