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大家就明白了,皇上平時勞思過甚了,憤不至於,但憂心忡忡這種事少的了嗎?坐在上麵哪天沒有煩心事,哪件又不是大事。再加上大驚大喜之後,可不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三爺就問:“那以六弟妹之意,當如何?”
桐桐看向太醫們,“這病太醫們瞧的了,但他們不敢說。”
三爺看向那些太醫,太醫們唰唰唰的把頭低下了,於是,三爺懂了,大家跟著都懂了。
既然勞思成病,那最好的法子就是彆勞思唄。
怎麼樣能不勞思呢?您起開,把位子讓出來,上一邊歇著去吧,什麼心都不操了,那真就不用勞神憂思了。
可這話誰敢說?彆說太醫們了,就是這些皇子都不敢說。
那誰說呢?
嗣謁緩緩的跪下了,就跪在床上,“皇阿瑪,兒子陪您養病好不好……”
這話一出,老四唰一下就看了過去,你知道你說出這話代表什麼意思嗎?
桐桐跟著跪在嗣謁身邊,“皇阿瑪,您的身體您交給我們,可好?您勞心勞力為了天下,所以天下盛世您得看看呀!”
皇上就問:“要隻這麼下去,朕有多少日子?”
是說坐在皇位上。
桐桐咬牙,“每天服湯藥,您最多還有十年壽數。”
皇上一下子就看過來了,先看桐桐,再看嗣謁,一下子就笑了,他抬手放在嗣謁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叫你媳婦開方子吧!”
然後桐桐斟酌再三,給開了方子,“我明兒再來診脈?”
嗯!你先回去吧!
這些皇子必是要留下侍疾的。
回來的時候弘暉和弘顯都在屋裡等著呢:“怎麼樣?”
桐桐沒瞞著兩個孩子,把事情都說了。弘暉麵色複雜,又覺得好似這般才是夢裡的額娘。
今兒娘要是不說,隻說能治能養,那十年後,注定皇位會是爹爹的。這個誰也不會知道,太醫們沒人敢這麼說的。爹爹能把皇位得的名正言順。
但是爹爹和娘都沒有,他們告知了皇上哪怕是用心調養,可要還是勞心勞力,就隻有十年的壽數。
皇上會怎麼選?
弘顯也是這麼問的,“皇祖父……沒再說彆的嗎?”
桐桐還沒說話呢,趙其山就急匆匆的回來了,“福晉,宮裡剛才下旨了,急招在京外的諸王貝勒回京。”
弘顯一下子就明白了,皇上便是有什麼決定,也會等到把伯王叔王們都召集回來再說。
尤其是直親王和理親王,不管什麼決定,得兩人在場才行。這所代表的意思不一樣!
桐桐抬手揉了揉弘顯的腦袋,“可怨怪阿瑪和額娘。”
弘顯便笑,“您真是的!對兒子來說,沒什麼比您和阿瑪更重要。同樣的,對於阿瑪來說,沒什麼比皇祖父更重要。這個道理難道兒子不懂嗎?”
是啊!對於嗣謁來說,既然皇上是那般重要的,那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結果第二天去的時候,皇上想去園子,“去暢春園住吧,那裡養病安靜。”
桐桐知道,這已經是為退一步做準備了。省的新君即位他在宮裡留著是尷尬,走了也尷尬。
她給號脈之後,認為可以,隻要路上慢一些,小心一些,問題不大。
就聽皇上又說,“朕吃了六福晉開的藥甚是受用,留老六在身邊服侍吧。叫人收拾去,他們兩口子帶著孩子,都去園子裡吧。”
桐桐愕然,竟是要把自家徹底的留在暢春園?
她看自家爺,嗣謁的眼圈又紅了,這是皇阿瑪怕上去的不是自己,會叫自己尷尬和難堪。於是,他把自己留在身邊,那自己的身份,誰也彆小瞧了!便是即位的那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