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清歡(204)
德妃想躲, 因為名不正言不順呀!我男人沒叫我當皇後,我兒子也沒冊封我當太後,我跟榮妃和宜妃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這會子就對著後宮的權利指手畫腳,是不是有點小人得誌的嫌疑?
再者說了, 那位隻是到園子裡去了, 又不是駕崩了, 宮裡這些妃嬪鬨不起來。一個個的乖著呢, 就怕被仍在宮裡自生自滅了。誰沒事跟你搗亂呀!
於是,屏嬤嬤一說老四家的來了, 德妃立馬起身,歪著去了!還抓了抹額給自己戴上。
四福晉一來, 喲!這是怎麼了?
德妃招手, 叫兒媳婦近前來,“太突然了, 我得緩緩。到底是上了年歲了,不經事了。”
四福晉:“……”都這樣了,那我是說還是不說呢?想了想還是算了, 婆婆都病了。那怎麼辦呀?她就問:“要不然叫六弟妹進宮來,叫她給您瞧瞧, 紮兩針許是就好了?”
德妃:“……”彆鬨了,叫進來你肯定叫她給你參詳宮裡的事。於是, 她就捂著額頭, 卻又擺手,“老六家兩口子在園子裡哪裡敢走開?”才上位就不想叫老皇上活了?想乾嘛吧?
四福晉給嚇的, 得得得,我想辦法去,反正婆婆指望不上。
她隻得安排, “先請個太醫來……”
德妃又擺手,“這個時候不能說我不舒坦,悄悄的,彆聲張。老六家的給的丸藥怪好的,我吃著呢,三五天許是就能好些。你忙去吧,我歇歇就好。”
四福晉出來的時候還在想,怎麼就不能叫人知道她不舒坦了呢?
有什麼不能叫人知道的?
這事她是真沒想明白,好在晚上都歇了,那就先歇吧。明兒再說,不行的話,問問弘暉。
可弘暉作為大阿哥,忙著呢,多少事忙不過來。到頭來,能指靠上的反而是弘顯。她跟這孩子嘀咕呢,說:“你得空去勸勸娘娘,或是出宮跟你額娘說說情況,看調配個什麼丸藥好。不能就這麼扛著吧。”
弘顯便笑,挨著四福晉坐了,低聲道:“娘怎麼這會子糊塗了?皇瑪法已經沒了三位皇後了,如今還沒冊封瑪嚒呢,瑪嚒就又病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皇上克妻?!
四福晉一下子捂住嘴,連連拍了弘顯的手,“是了!這事不能言語。你瑪嚒必須是康康健健的。”否則,明兒園子裡就得有旨意,為了德妃的身子著想,還是彆當太後,這就完蛋了。
她這會子總算明白了德妃的尷尬之處,也有些不是滋味:“那現在怎麼辦?”
弘顯攤手,“這事您跟爹爹提一句吧!這千頭萬緒的,都得從施恩開始。最避不開的就是皇祖父和宮裡的娘娘們。”
知道了!虧了你了,要不然半天沒反應過來接下來該怎麼辦。
老四這會子正難受的不就是這個嗎?太上皇的封號,得叫皇上接受良好,不容易。關於後妃那一套,老四光棍的很,一股腦推給弘暉:“你帶著弘顯去園子裡,跟你爹爹商量,看怎麼跟你皇祖父說這個事。”
弘暉認命的出來,喊了弘顯,又出宮往園子裡跑。
好家夥,街道兩行的酒樓,多少人都在奔著進出宮廷的人張望呢。兩條黃帶子打馬過街之後,都在那兒議論呢。
大阿哥是哪個,二阿哥是哪個,新貴出來之後,老阿哥們好似就沒那麼得寵了。沒人關注了呀!
九爺坐在馬車上,車上有個大肚子婦人,就是自家那倒黴福晉。
多大的事呀,對吧?結果沒給他一點傷春悲秋的意思,福晉在家叨叨叨,叨叨叨的,說是差不多到日子了。
到日子你就生唄,人家晚上翻來複去的,睡不著呀!說了,生孩子這麼凶險的事,產婆她信不過。
信不過沒關係,不是有醫女嘛,咱請一個專門在府裡呆著。
九福晉還是不行,“去園子裡去吧,距離暢春園近點,要是有個萬一,六嫂能趕到。”
鬨騰的不行,然後那就趁著還不到生的時候,咱就走吧!坐在馬車上,拐彎的時候看著弘暉和弘顯帶著人打馬出城了。聽那路兩邊的議論聲,這個那個的,感覺比自己這個九叔對這兩人知道的都多一樣。
就在昨天之前,爺從街麵上過,動靜也是這樣的。都在說這位皇九子怎麼怎麼了得,誰誰誰的誰誰誰的誰誰誰給王府送過東西雲雲。可今兒呢?九爺府的馬車走到大路上,有幾個人駐足瞧了,然後回頭熱烈的討論了?
沒有!不說跟沒看見似得吧,反正熱情沒那麼高了。
九爺很生氣,“爺變了嗎?爺沒變!爺還是爺,可是呢,爺如今也不再是爺了。”
九福晉撫摸著肚子,安撫著動來動去的孩子,就特誠懇的說了一句:“有這發牢騷的工夫,你倒是想想怎麼往宮裡那位的身邊湊湊……”
“姥姥!”九爺眼睛一瞪,聲音跟吼出來的似得。
九福晉氣的轉了個方向,“你嚇壞我兒子了。”
九爺聲音小了,但表情那是那麼不屑一顧,“兒子兒子,就知道兒子!這要是個兒子,也不是好的!他娘的,他沒來,老子是皇子。他來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