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太香了!九個包子桐桐吃了三個,不敢吃了。剩下的六個,估計嗣謁還沒吃飽。免費的麵湯一人一碗,先把肚子糊弄住了。
九個包子,也不知道分彆是什麼價錢,反正是店家說是二十七個銅子。
桐桐摸出了三個銅元,人家還找回了三個銅子。
這銅子上還有‘大清銅幣’的字樣,如今瞧著,不過是一歎罷了。
兩人沒急著走,借著店裡沒人,嗣謁叫桐桐看看,到底是多少錢,能怎麼用?
結果銅元還有十八個,銅子加上找回的三個一共五個。另外還有一個新一些的錢,一麵是胖胖的人頭側麵像,下麵有‘中華MIN國三年’這樣的字樣。一麵是龍圖案,也有‘中華MIN國’這幾個字。
錢上是說Min國三年,可實際上現在卻未必三年。
原來大清不是才亡的。
也不糾結這個,糾結這個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把這個嶄新的錢遞給嗣謁,就不言語了。那個新錢應該比較值錢,反正這個林家十五歲的小姑娘,就沒見過這種錢。
嗣謁成為這個金四哥,到底是男子,在外麵常走動,他當然知道這個錢是什麼。一瞧便收出來了,拉了她出來的時候才道:“一個長工,一年換不了兩個這種錢。”
啊?
嗯!所以,這錢還是值錢的。
那現在怎麼辦?上哪去?
嗣謁覺得桐桐如今這個身體,回村吃也吃不上,喝也喝不上,乾脆就先彆回去了,“找個房子先租下,先安頓下來再說。”
行!如今這日子過的,子女成年要是還在家裡吃飯,這是負擔。
金家六個兄弟,老大老二老三自打十四五歲,就離家自己謀生去了!或是同鄉介紹的,或是抱團出去想找一條活路,總比守在一起餓死強些。
嗣謁就說金家的事,而桐桐也終於想起來了,林家的四女兒紅桃今年該有十四了,可早兩年就被另一個鎮子上的一戶殷實人家聘去了,做了那家的兒子做了童養媳。
家裡的大姑娘粗笨,十八了許過人家,可那小夥子出門謀生說是第二年回來,卻一去不見人,耗在這裡了。二姑娘臘梅務農,那是因為家裡有個才十三的有根需要照顧。再大兩年肯定就打發了。
這姑娘本尊跟著地主家小姐念過書,家裡未必沒有用這個做噱頭攀個好親事的打算。若不然,不能這麼一直留著叫吃白飯。
這麼一想,那就先安頓下來,回頭再回家裡說一聲。
客棧是住不起的,民房看誰家有,單獨的院子最好了,先賃上一個月,暫時安頓下來再說。
但這個租賃,能朝誰打聽呢,找一戶住戶問問得了。
路邊有拽著小孫子的大爺,衣裳不乾淨穿的也破爛,但瞧著孩子臉上胖乎乎的,還有些肉,想來家裡便是不寬裕,但也沒餓著。那這就是好日子的人家,有老人有孩子,必是城裡的老住戶了。
嗣謁就去打問,結果人家指了指巷子裡麵,“朝裡走,最裡頭有一家柵欄門的。那家的院子空著呢,房子破敗,但是便宜。也沒主家了,人死絕了,你們要是不忌諱,就去問問。對門有人在,是個孤老婆子,是那院子原主的親姑姑,如今房子是那老婆子的。”
靠近城門,不是什麼好位子。順著巷子往裡走,路過十多戶,這才到了說的地方。可這房子也太破敗了。倒是對麵,房子雖老,但從前到後,蓋的嚴嚴實實的。
嗣謁敲門,裡麵有應答聲,不大工夫,裡麵出來一麵色嚴厲的老太太,隻探出個頭來,“沒吃的!趕緊走!”
以為是討飯的。
嗣謁一哽,本想租住這老太太的屋子的,一瞧這德行,他覺得跟這老太太住著,太噎人。隻指了指對麵,“咱們就是打聽,對麵的院子租嗎?”
老太太朝外一瞧,然後打量了兩人一眼,“那院子不租,隻賣!一個袁大頭,有錢房契給你!沒錢就走人。”
然後哐當一聲,把門又給關上了。
嘿!這是怕一個月一交錢,後患大!這住進去了,又年輕力壯的,將來不交錢死賴著不走,她這老婆子能把人家怎麼樣?這不跟叫人把房子霸占了去一樣嗎?
那就不如說要賣,沒錢就走人。有錢,得了一個袁大頭,也沒虧。
雖說是態度不好吧,但轉念一想,也能明白。一個孤老婆子,不這麼著守不住家產呀!
怎麼辦?身上就這幾個錢,袁大頭是大錢,給了咱就沒幾個銅子了。
關鍵是,村裡還欠著人家一輛手推車呢!
桐桐四處看,這是一條布袋巷子,巷子頂頭就是牆。靠著牆有一間土房子,該是柴房吧。她走過去朝裡麵看了看,裡麵亂七八糟的,但卻有一鋪窄窄的火炕。
其實這裡也行呀!她過去再敲門:“大娘,我問問,外麵這間租嗎?”
門沒開,但門裡麵貼著門有聲音傳來:“……那房子原住過一個大煙鬼,後來大煙鬼就死在裡麵,你們要不嫌,就住吧,不要錢……”
桐桐一愣:哦!老太太不是惡人。隻是這世道叫人不敢信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