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家裡也跟變了樣兒似得,家夥都齊整了起來。
床上加厚了一層草席子,還多了一張竹席子,光溜溜的,但坐人還是行的。席子上放著一張老舊的炕桌,這都是哪裡淘換來的?
炕邊還有一張大些的方桌,帶著兩條搖搖晃晃的板凳。桌上放著豁口的茶碗茶壺。另外還有一個香椿木的新菜墩子,一把磨的程光瓦亮的菜刀。桐桐用擀麵杖,正在木墩子上擀麵,“麵條不行,揪麵片是可以的。咱今兒吃麵片吧!”
“……好啊!”這是花了多少錢淘換來的。
桐桐嘿嘿的笑,“沒花錢,都是街坊鄰居送來的!說是以後常來常往的,相互有個關照。都是大家夥不用的東西,清洗乾淨送來的。非要送,我也不好意思不收。等以後有了,把人情還回去。”
這樣嗎?
嗯!
嗣謁就問:“是穿著長袍馬褂出去叫大家夥瞧見了吧?”發現不是破落戶願意往來了?
桐桐含混的應了一聲,立馬轉移話題,“……今兒怎麼著?還成嗎?午飯在哪吃的?不行就回來吃吧,也不太遠。”
嗯!今兒第一天,熟悉了時間,能回來就回來了。
兩人說著他在那邊學校的事,把事給岔過去了!但是桐桐偷偷的想,周圍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厲害了,這幾個潑皮在他們那個圈子裡,估計也把自己的名聲傳出去了。那這幾個有必要留著嗎?
沒有了!得叫人把這些人趕遠點才行!至少得叫他們知道,在這地方他們沒法立足。
可誰能趕走他們呢?
桐桐心裡謀算著,第二天一送走嗣謁,她就去警局門口溜達去了。
街麵就這麼大,進進出出穿著製服的人,掃一眼就知道地方了。她不緊不慢,一路走一路咳的,果然,在太陽老高的時候才瞧見那個臉上長著痦子的家夥來當差了。她沒走,就在一個綢緞鋪門口坐著,能瞧見那邊的門口。不到晌午,這家夥又出來了,三五成群的,這是要去哪裡吃酒的吧。
果然,是有人請。估計是有事要求這孫子辦,在酒樓門口站著等著呢,拱手作揖的,諂媚的很。
她在酒樓對麵又站了一個時辰,這孫子手裡拎著不少東西出來了。這必是要回家去的,要不然這收的東西放哪兒?
桐桐從街邊買了個筐子背著,一路尾隨這小子。轉到一條都是青磚瓦房的小巷子,看著他往最裡麵去了,而後進了一戶人家。
她一開始以為是死胡同,可想想這種王八蛋,不會不留退路。這地方不可能是死胡同。
果然,最裡麵的兩戶院牆外,有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小道兒。她就待在小道理,這孫子不到萬一,平時絕對不走這裡。前後一堵,他便沒有退路了。
果不其然,這孫子進去工夫不大,又出來了。而後溜達著從大巷子走了,寧肯繞路,也絕對不走近道。
巷子裡這會子沒什麼人,許是世道亂,家家關門閉戶的。桐桐伸手就捅開了這家的大門,這鐵絲還是那幾個潑皮身上掉下來的。
人一進去,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把鎖子又鎖上,然後徹底的把門關嚴實。
摸到這家裡,院子裡嚴整,屋子裡也利落,但是擺出來的東西都是沒法拿的。這家裡八成是有暗格的。
視線落在方桌上,抽屜後麵套著抽屜,這種應該比較常見。她摸索著開,果然找見了,十幾塊銀元,亂七八糟的金銀首飾,材質不好,但到底是真貨。
全給收了!臥室的床邊有一匣子,匣子打開,裡麵銅元銅錢都是零散的錢,連匣子一塊帶走。隨後視線又落在床上,床上一般都帶暗格子,她打開,愣了一下,裡麵不是銀錢,是警署的印章,還有專用的紙張,該是開具各種證明用的。
這玩意不能拿,隨便蓋了幾張先收著,需要的時候再說吧。
原模原樣的給放好。視線一退開,就發現桌子中間的圓桌上,有幾個可疑的痕跡。她將凳子放在桌子上,桌子腿嚴絲合縫蓋在痕跡上。
得!他回來必然把凳子放在桌子上給房梁上房東西了!她也踩上去,摸到了用布包著的東西。拿下來一瞧,兩根金條,不過都是小金條,一兩重的規格,成色也一般。
收了!她下來,給一切歸位。
小縣城,他能貪下的也就這麼多了。拿回來的賀禮不知道是什麼玩意,還在櫃子裡擺著呢,桐桐往筐子裡一收。這就走吧!
不走大門,這孫子肯定有後路!轉到後院,院牆根下,放著個倒扣著的水甕。水甕的邊上,是個大木墩子。
把木墩放在水甕上,直接就翻牆出去了。桐桐都上去了,可緊跟著又想,要是我是隨時準備跑路的人,萬一來不及拿我藏著的金銀,怎麼辦呢?必然在跑路的路上,留著後手呢!
掃了一眼磚牆,在水甕的正上麵,有一塊磚像是泥灰脫落了,她伸手一拿,磚直接出來了。裡麵空的,塞了一團爛棉花的樣子。
棉花團子解開,一根兩根小金條,一封銀元。
桐桐往筐裡一扔,心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這事上,你鬼的過我?!
她得意著呢,這一趟順利的很,直接就給回家了。回家的時候天不早了,這麼一筐的東西呢,藏哪?
外麵聽見嗣謁跟人打招呼的聲音,她一著急,把炕洞打開。先把金銀給塞裡麵,剩下的那一包禮品,還沒打開看呢,然後嗣謁一推門進來了……